弥蕾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啐道：“喂，呆子！”

“弥蕾……你，不生气了？”他觉得弥蕾说得不错，他确实是个呆子，是以只能这样呆呆地问。

“当然在生气！”弥蕾娇哼一声，美目流转，认真地道：“所以，你必须赔罪，要答应我三个……不不，四个条件！”

她贪心而认真的可爱表情，让慕羽忍不住莞尔。

“笑什么！不许笑，严肃点！”

慕羽立刻绷住了脸，立正，只是……强忍着笑，确实很辛苦。

“嗯，第一个条件，当然得请本小姐吃饭赔罪啦！”

“是！”

“第二个条件，陪本小姐逛风景散心，驱散这么久还深深残害本小姐心裏的阴霾。”

慕羽面色闪过一丝犹豫，被弥蕾敏锐地捕捉到，大小姐把脸一沉“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慕羽连忙辩解，表情略显黯然：“只是这裏的风景，无论如何美丽堂皇，也都是人造的假象不是吗……”

“大傻子，我又没让你现在就陪我看风景？等到了新基地的时候就可以啦，据说那里有一片军方花巨资制造的野生试验森林。”

“噢，是吗？好的。”

“第三个条件我已经想到了，但是现在不告诉你，等到了新基地再告诉你。第四个本小姐还没想到，想到再说。”

弥蕾喜笑颜开，白|嫩的小手一把握住了慕羽右手，拖着他飞奔：“走，请本大小姐吃饭！看本大小姐不宰了你的钱包！”

慕羽哭笑不得，却又怕挣开她的手会又惹这位妖女生气，只好任由她拉着手，一路行人无数，见状纷纷惊愕，而后哑然失笑。

这慕呆子，一直都是被弥蕾妖女吃得死死的啊！

经过一番备受折磨的吃饭以及同样备受折磨的钱包惨不忍睹地干瘪后，慕羽终于摆脱了弥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弥蕾似乎猜到了他想做的事，今晚第一次乖巧地和他道了别，不再纠缠他。

慕羽独自坐在床边许久，抬起头，拿起墙上的电话，拨通了家中的电话。

“喂，你好，哪位？”

那边嘈杂的爆竹声，孩子的欢笑声，母亲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让慕羽感到了冷清，让他的心蓦然不再平静。

母亲的声音，带着从来没有的苍老，慕羽眼睛一酸，泛红了眼眶。

真是的，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心情为何还不是预想中的平静……

“妈，是我。”

“羽？羽，是你吗！”那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然后声音骤然激动，带着一丝哭音：“你这些年去哪了啊……妈都急死了，快回来吧，妈求你了！”

真是的，不是说好不这样伤感了吗？为何眼泪就快要控制不住了呢？

“妈，对不起……”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着自己波荡的心情：“我很好，您不用担心。抱歉，还有事要忙，先挂了，您保重身体，我一定会回来的。”

“羽！”

啪。

他挂断了电话，再不挂的话，他怕眼泪再也忍不住，怕他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心顷刻崩塌。

身躯重重躺倒在柔软的床上，单调而冰冷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怔怔地看，怔怔地回想童年里父母柔爱的微笑。

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而他却无力擦拭。

待泪已干，他想了想，站起身再度拿起电话，拨下那个曾经刻进他脑海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通了，却还没人接听，每一声的“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他以为那个人已经换了号码的时候，清丽动听的声音从音筒那传来：“你好，我是江芷馨。”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腻娇媚，一如她让人迷醉的容颜，一如他们曾经温柔的回忆。只是这么多年，她终究还是变了，就连声音，都带着淡淡高位者的气息，高贵而陌生。

“喂？请说话！”

他嘴角扬起，心情竟然一片宁静，轻声道：“抱歉，打错了，再见。”

“等等，你是……”那边的声音忽然急急叫了起来。

啪。

他果断再无留恋地挂断电话，然后又波下最后一个号码。

“莉兰，新年快乐，想我了么？”

“我给她打了电话，一直欠她一句再见，现在，我还给她了。”

“所以，别在意了，别乱吃醋了。傻丫头……”

他低低地、轻柔地，宛若一场梦境地呢喃着，孤零零地房间中，仿佛音筒那头不断重复的声音盘旋着，刺痛着他的心。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