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回事，与其跪着屈辱，不如呐喊着死……你不会理解的。”

“那你他妈问过他们的意思没有！谁给你的权利强迫别人追随你的意志，这样的行为，与你所说的人类自以为是万物之主有什么区别！”

杯杯收敛起笑脸，认真而肃穆地道：“上天和这片宇宙给了我这样的权利。”

“……”

慕羽看着因为疯狂而变得有些诡异的脸，看着她空洞只剩下狂热的眼神，沉声道：“你错了，杯杯。”

“我错了？”杯杯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她一边凄厉地笑，一边缓缓向慕羽走去。

她解开衣带，斗篷顺着她嫩滑的肌肤滑落，玲珑而诱人的胴体一|丝|不|挂地展现在慕羽眼前。她指着自己的下体，厉声道：“若我错了，那我所承受，又该谁来偿还！！”

慕羽震惊看着她赤|裸的胴体，她的下体，干涸的血迹在大腿上触目惊心，那里的肌肤被烧焦出一片片可怕的疤痕，无法让人想象她究竟受了怎样残酷的折磨。

“它很小心，尽管它拼命遏制了身上的火焰，但还是烧到了我，它捅烂了我的身体，这就是我让它听从于我的代价。你看啊！你看啊！！看啊！！”

她撕心裂肺地凄厉叫着，犹如女鬼的怨气迸发在这空旷的地方。

她是如此地疯狂，她是如此地可怜。

慕羽不忍地闭上眼，握枪的手传来冰冷的触觉。慕羽一惊，睁开眼。杯杯柔软的手按住他的手，拇指搭在他扣在扳机上的指头，冰凉的额头抵在同样冰凉的枪口上。

“我只是，想要一个没有罪恶的国度。”她梦呓着，闭着眼，凄然泪下。

她像是走进了一个慕羽不知道的世界，那含着哭音，带着憎恨和柔弱的声音低低地流动着：“这裏的人，都将受到诅咒。慕少尉，你是个好人，你不该来的，我后悔了……你不会受到诅咒的。”

慕羽看着她含哭带笑的诡异表情，心中泛起森森寒意，那寒意是如此之重，让他背脊发凉！

“但是……”杯杯宣判着结局，惨然笑着：“我怕，没有受到诅咒的人，大概会比受到诅咒的人还要痛苦吧？”

慕羽感觉到扳机手指上压力慢慢增大，他微微摇着头，身体却仿佛僵硬了一般没有动弹，任由杯杯缓缓按着他的手，将扳机一点一点扣下，扣下那个女孩的宿命。

腰际猝然一股大力传来，撞得慕羽向一边飞去，然后他看见华尔修沉静的脸，看见凌帝冷酷在他身后举起枪。

砰！

那枪声是清脆的，也是低柔的。

杯杯的娇躯倒飞在空中向后仰着，光洁的额头被洞穿一个窟窿，大股大股的血从那喷涌而出，盛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飞溅的血滴，宛若血花落下的泪。

她的国，在花开时凋谢。

随着她重重砸落在地上，抽搐几下后终于微笑着闭上眼睛，慕羽的心也随着下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透不过气。

凌帝漠然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冷冷道：“人是我杀的。”

“不，是我杀的。”他低沉地说，站直了身躯，往外面走去，但他的影子，在这无风的宇宙中，摇摇欲坠。

耳畔传来阿瑞斯悲楚地哀鸣，然后整个巢穴剧烈地颤抖。

阿瑞斯自杀了。

它的身躯像是被子弹穿透的水球，红色的血飞溅如雨，淋遍了与之战斗的汉特等人机体。

他的血，是与人类无异的红色。

外面传来妖兽们此起彼伏恐慌而悲伤的叫声，暗通道也被破碎的空间撕裂，不知葬身了多少妖兽。而在场的妖兽们，都失去了力气般停止了冲击，任由人类疯狂的如砍白菜般杀戮。

这场会战，在仇恨与疯狂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