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手机，慕羽拨通那记住的号码，在这深夜里，刚响了一会，便被接通了。

“喂，是我，我到家了。”

“这是我妈的电话，暂时还没买卡，找我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嗯……还有，谢谢你的手机，我很喜欢。”

“嗯，那……晚安。”

苏离悦耳动听的声音似乎还未消散，慕羽等她挂了电话，准备把手机还给陈明兰时，却被她吓了一跳。

那双眼睛，明亮的……有点夸张。

然后他目瞪口呆看着陈明兰笑嘻嘻地坐在了床沿。

“妈……你，不是要去睡了吗？”

“这不还早着么，陪妈聊聊天。刚才电话打给谁的？”

慕羽无语看了眼时钟，心想这都快十二点了还早呐？一听陈明兰后半句，心想果然如此，他敷衍地道：“一个朋友。”

“女的？”

“嗯。”

“女朋友？”

“不是……”

“今年多大了？”

“比我大一两岁吧……”

“哪里人？家里环境怎么样？”

“首都人，家里应该还行，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妈！！”

清晨，晓色初透。

慕羽爬起床，多年来在军部的生活已让他养成了固定在清晨六点时候的起，他习惯性地想穿制服，忽然醒悟已回归和平，在他温暖的家。

他笑了一笑，洗漱完后，走下楼，陈明兰正做好了早餐，看见儿子下楼，笑着道：“快过来，特地做了你最爱吃的饺子。”

慕羽讶然看见妹妹竟然比他起的更早，随后坐下，开始吃饭。

陈明兰撑着手，幸福看着儿子就在眼前，一如当年狼吞虎咽的样子，递过一杯水，笑道：“慢点，别噎着了。”

她看了一眼另一边慢慢吃饭的慕晓婷，笑着对慕羽道：“我们全家都是勤奋的，就你老爸懒得和猪一样，一没上班就要睡到中午才起来，真是没药救了。”

然后她话锋一转，道：“既然你也这么早起，不如陪晓婷去晨跑吧？”

慕羽一怔，看看愕然而手足无措的慕晓婷，不觉笑着应了下来。

清晨，清新的空气在呼吸间吐纳着，慕羽陪着身边默不作声的慕晓婷慢跑在这条林荫小道上，光透过层层树叶落下斑驳的光点，如同那些年他穿过这条小道上学的样子。

这个清晨，如同八年前一样温馨而柔和，只是当年他竟然全无体会。

这个清晨，在那年慕晓婷还粘着他的时候，在江芷馨还挽着他的手的时候似乎曾经来过，只不过现在物是人非，而清晨依旧。

人心若变了，即使一样的景色，也似故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