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德容笑了起来,轻蔑道:“我还以为你要發表什么高深言论,政治婚姻,从来由不得人,你不想嫁,联邦很多人会让你嫁。”
“我若不嫁,谁也不能让我嫁。苏家不能,整个联邦也不能。”
“哈哈哈哈!”纳兰德容大声笑了起来,猛地戛然而止,森然道:“那我就让你看着那小子是如何一点一点被我整死,你苏家能奈我何?”
“如果不止他苏家呢?”
纳兰德容表情一僵,愕然回头,望见一个英挺男子身穿军服从门外走进,惊诧道:“林威竹?”
林威竹旁若无人地走来,与苏离相视一笑,拿起苏离面前未喝的红酒,浅尝一口,淡淡笑道:“如果加上我林家,不知是否够格?酒不错,比我家的要好多了。”
纳兰德容脸色阴沉地就快滴出水了,目光阴鸷犹带几分惊疑不定地林威竹与苏离之间来回扫视:“这事,你林家也要插手?”
“错了,还有没出场的呢!”
那是许亮坏坏的笑声,纳兰德容目带震惊地两道身影继林威竹之后缓缓走来,他的目光并不在许亮身上,而是在许亮身边那个漠然少年身上。那少年扫了他一眼,木无表情,淡淡道:“还有我楚家。”
楚门遗孤,楚云琦!
联邦四大家继承人,在天华年轻一辈中无不呼风唤雨,更领风骚,但这四个人各有各的圈子,从来没有相聚过。如今竟然为了一介平民,相聚一堂!这样的阵容,便是从这间房随口传出的一句玩笑话,便足够整个天华抖上三抖!
更何况他们说的并不是玩笑话。
纳兰德容愕然许久,看着并肩站起一起的三人,竟然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可怕的压迫感,那种看似云淡风轻却蕴含着摧枯拉朽的狂暴即使是他也不得不心惊。他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然后渐渐变得阴鸷,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那个小子……能让三大家继承人联合出头,果然不简单。好,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放过他。”
“你的确是个笨蛋。”许亮干脆顺手拿起桌上整瓶红酒,在纳兰德容杀人的目光下拔掉瓶盖,一张嘴直接对着瓶口就饮了一口,嘿嘿笑道:“没有三大家,你一样不能惹那家伙,白痴!哦……君子不夺他人之物,我只是看你傻傻的,怕你被人骗了,帮你尝尝这酒是不是假的。放心,我尝过了,没问题!”
他笑嘻嘻伸出手,纳兰德容看着他手上的沾满了口水的酒瓶,两道细眉跳动几下,又生生被强压下来,目带厌恶。
“这酒臭了,给你正好。这时候你的确可以开始说大话了。”纳兰德容嘲弄笑道:“只是婊子其实不用立牌坊的。”
“他没有说大话,你确实应该庆幸。”林威竹随意坐了下来,摇头道。
纳兰德容目光一凝,许亮一介武夫,他说的话纳兰德容完全可以当他是放屁。但林威竹不同,林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天才,就算说得是大话,那也要让人掂量几分。
“你总以为权势可以让人俯首称臣,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他权势不如你,你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他不得不死。”林威竹叹道:“但你不知道有一种人叫匹夫,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你可以杀天下人,他却只要杀你和你背后的人。而很不幸,还有一种匹夫,纵然你如何防范严密,给他一把刀,一个动怒的理由,就可以让你的权势烟消云散。”
“猛虎自愿在牢笼中安睡,你却非要打开牢门,引他攻击你。”林威竹淡淡再起身,道:“既然目的达到,走吧。”
他往门外走去,其余等人也鱼贯而出,只有楚云琦看了一眼纳兰德容,缓缓道了一句:“做错事便要付出代价,慕羽教官是楚门永远的朋友,若是他有些意外,无论是不是你纳兰家干得,楚门都会给予报复。”
“你最好……祈祷他从此平安。”
他说完,无视纳兰德容脸上浮现的怒意,从纳兰德容旁边擦身而过。纳兰德容可以不讲道理,楚门也从来不是讲道理的主。
“啧……”
人都散去,只剩下脸色微白的纳兰德容,他紧紧咬着牙,握紧了拳头。从小到大他还没受到过如此屈辱,特别是楚云琦临走时那盛气凌人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今天竟然会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威胁了!
“猛虎吗?”他目光收缩,透着冷冷的寒光,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道:“我倒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