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你不是……”李若倩双目失神，低声喃喃道。

慕羽不了解她的想法，为了使她相信自己没有再骗她，如实地道：“三年前，X－088衞星遭遇不明物体袭击，衞星指挥部开启要塞炮攻击，结果被反弹，而你当时就在基地中，我替你挡了一道光束。”

他每一个字的吐出，都像一记闷锤打在李若倩心上，李若倩怔怔听着那一个个字灌进体内，娇躯轻轻抖动着，仿佛所有的力气都慢慢在流失。待到慕羽说完，她已经支撑不住，颓然靠在床边的墙上，木然地道：“真的……是你？”

“嗯。”

李若倩娇美的玉颜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似哭似笑，似挣扎，似痛苦。

那么我，是该爱你还是恨你呢……

慕羽看见她表情异样，眼里流露出些关心的神色，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李若倩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强笑道：“你继续说。”

慕羽哦了一声，便接着把关于昨晚的一些事和自己的一些经历大致交代明白了，当然一些重点是被瞒过去的，譬如说关于华尔修和凌帝没有遇袭这样的消息，譬如说慕霜的存在。

“黑色狱隼全体遭到暗杀？！”李若倩刚平复的情绪又被慕羽所说的消息震惊到，不可置信地道：“到底是谁想对你们下手？”

慕羽想起许亮关于凶手的推测，不由心中有些沉，却对李若倩道：“目前没有消息，哦……这件事已经是军部机密，所以你不要捅到媒体去。”

“这我当然知道！”李若倩白了慕羽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新闻记者，又不是狗仔，当然知道什么该爆料什么不该做。”

看见她白眼那一瞬间的风情，慕羽怔了一下，讪讪笑道：“那是我多虑了，抱歉。”

李若倩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觉自己刚才的白眼有些暧昧，加上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复杂的心绪，于是又冷起了脸。她看了一眼时钟，岔开话题道：“差不多到时间了，去吃饭吧……”

“呃，一起去？”

话刚说话，慕羽便赶忙收声，果然李若倩又是忍不住一道白眼赏了过来。

“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好……”李若倩站起身，又想起什么，狠狠瞪着慕羽，加重语气道：“不准偷看！”

慕羽顿时哭笑不得，耸耸肩，又点点头。

李若倩在衣柜里挑了一套衣服，到浴室一边换衣一边随意的声音传了出来：“喂……你现在的机师阶位是多少？”

慕羽沉吟片刻，觉得还是说实话比较好：“没真实测试过，大概也就双A级吧……”

晃铛……！

一阵异响从浴室传来，慕羽一惊，连忙站起了身，却不敢马上冲进去，诧异喊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别进来！”

慕羽听着李若倩狼狈的声音，不觉有些好笑，摇了摇头又坐了回去。

浴室内，李若倩蹲着身子捡起被碰倒的塑料杯，心中震惊不已。

在天华联邦中，是个人都知道天华的最强机师是林威竹，年纪轻轻已经达到了A级机师阶位，如果慕羽所说双A级是真的话，那么……他不就才是天华第一机师？

曾经她以为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和陈森一直走下去，即使陈森并非她所爱，但却是她最适合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为之疯狂的另一半的。抛弃陈森而选择和慕羽在一起，不仅是因为报复，而也有李若倩觉得她能够从容适应的原因。

但现在，她心裏的那一丝悸动告诉她，事情似乎并不如她所想得那般容易掌控。

——不，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

她定了定神，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如是对自己说……

女人换衣服通常很麻烦，要折腾来回好久。但李若倩并不如此，因为行业的关系，需要她适应快节奏的生活，所以她并不会多花时间在换衣服这件事上。很快，她就换好衣服了，出门的时候，她突然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忽然咬紧下唇，挽住了慕羽的手。

“呃，你……”慕羽身子一僵，艰难看了李若倩。

李若倩倒是面无表情，无视慕羽看过来的目光，淡淡地道：“走吧，楼下有一家西餐厅挺不错，就去那。”

“呃，哦……好。”

慕羽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出话，任由李若倩挽着他的手走入电梯。

但最后他们并没有到李若倩说的西餐厅，因为在楼下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辆车就停在慕羽的车旁边，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就那样站在阳光中，带着他的愤怒。

李若倩的脸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望着那个男人缓缓走来的身影，终于低声叫出了他的名字：“陈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