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刀光剑影的雷若根本无法凝聚力量抗击联盟，就在慕羽醒来的前一天，华尔修已经攻破雷若帝都，俘虏雷若新任皇帝凌天涯，并且在战斗中依靠一己之力击败凌帝的撩杀，如今声望已如日中天！

“不愧是华尔修大人……”林威竹感叹道：“那台轮回机体一直隐藏着最强大之处，在最要命的时候终于亮出了刺刀。谁能想到，战争前期还被撩杀压得抬不起头的轮回，竟然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机体呢？”

“这就是华尔修，你永远不能知道他还有哪些底牌。”慕羽道，他今早看到的报纸的确已经将华尔修捧上了神坛，更是近乎谄媚地宣称，华尔修如今文韬武略天下无双。智谋才华无人出其左右，武功机体同样天下无敌。媒体惊呼，“羽翼”已飞越“深渊”！

更有好事者，迫不及待地列出了近十年最强的十大机师，华尔修名列榜首，凌帝紧随其后，而曾经号称人类最强机师的柳轻狂则掉落到了第三。更让慕羽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也榜上有名，位列第四。

可笑的是，他们似乎都忘了，在很久以前，这些最强的机师曾在一起奋战过，同生共死，甚至信任地将生死交与对方。

而从没有人说，曾经那样信任亲密的人在多年之后挥刀相向，是种悲哀。

或者说，人们都在逃避。

他们只需要英雄，只想要光明。

“那么，联盟打算如何处置凌帝呢？”慕羽低垂着眼帘，慢得似乎时间都停顿了一般，嘲弄道：“斩首示众，然后在历史教材中告诫后人他是个魔鬼？”

出乎慕羽意料，林威竹沉默片刻后，才低低地道：“联盟存在分歧。”

慕羽眉尖一挑，抬头凝视着林威竹。

“一部分国家要求处死凌帝，尤以莱茵联邦为首。而还有相当部分的国家，坚持必须要调查雷若研制妖兽之事，而凌帝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慕羽盯着林威竹，林威竹则温和地迎着他炯炯的目光。

“那么，你的意见呢？”

“这场战争因妖兽研制而起，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或许是个借口，但对于我来说，不是。”林威竹慢慢地道：“我的腿因为妖兽而断，我的人生因为妖兽而报废，就算我现在是天华的国防部长也是改变不了。因为我无数幻想过的未来中，从来都不是这样。”

慕羽心中寒意骤起，仿佛不认识林威竹一般盯着他。眼前的林威竹语调清淡，然而他死死按住轮椅的发白指节，微微颤动而看起来狰狞的脸颊，以及那双明亮眸子里燃烧着火焰，都让慕羽不寒而栗。

那里的火，阴冷得仿佛黑夜，没有热度，无比怨毒。

“我方才说大局已定。”林威竹道：“然而尘埃却未落定。即使灭亡了雷若帝国，除了那几位记者最初报道的地下科研所，联盟在雷若就再也没有找到类似的妖兽研制地。”

“那个所谓的科研所，小得可怜，根本不可能生产出卡斯特战争中那样数量的妖兽，而且数据全都残缺不全，疑点太多。”

慕羽心中一颤，一种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浮生，惊道：“你是说雷若并没有研制妖兽？！”

“我不确定。”林威竹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妖兽一定是人类制造出的，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

他顿了一顿，一字一顿地道：“只要是人做的，那么人类都将找出最后的真相！制造出这样的罪恶，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原谅！”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雷若帝国，而是其他国家，那么你还想将战争继续下去？”

“是，就算只有我天华联邦，我也要报仇！”

“那么，如果是这样，被冤枉的雷若帝国又该如何对待呢？”

“人类需要的光明，必将摸索过黑暗。”林威竹深吸了一口气，脸部肌肉微微地抽搐几下，沉声道：“为了制裁那样罪恶的存在，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也实属无可奈何。”

慕羽的眸子慢慢变大，瞳孔颤动，望着林威竹。

他的眼还在跳动，然后心竟已冷到感觉不到血液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