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能让华尔修称之为怪物的存在并不多，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大怪物。而对怪物来说，能把自己揍得像狗一样的，无疑才是怪物。华尔修这辈子不是没有挨过打，但如此记忆深刻让他害怕的，还真就只有慕霜这个怪物。

慕羽很确定那就是慕霜，他多次在大爆炸里死里逃生，显然是慕霜在暗中保护在他。慕霜应该早就醒了，只是从来没有回应过他。在那晚正面硬抗散束镭射炮后，他虽然意识模糊，但却明显感觉到体内有什么破体而出，所以才会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

那就是慕霜，慕羽所有的荣耀都是因他而生，而一生痛苦之根源亦因他而起。

从此之后，他拥有神的力量，藏着魔鬼之魂。

“你了解她多少？”华尔修沉声道。

慕羽摇摇头，道：“她是个疯狂的存在，热衷于毁灭。相比之下，她很了解我。”

“嗯？”

“对于她来说，她就是我。”

华尔修似有所悟，沉吟片刻后，道：“那么，你的决定呢？”

慕羽站起身，转身面对着楼层巨大透明的落地窗，窗外天空湛蓝，云卷暗涌，而地面，依着某些自古以来的规律犹在生生不息。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色，这分痛，竟然比他知道苏离出事后还要沉重。

他道：“只能战斗了。”

三日后，蓝烨公国举办的世界杯国际赛季开幕式。

蓝烨公国总统卡马蒂斯和一干政要目瞪口呆，嘴唇微微颤动，声音像卡在喉咙间，无法说出话。他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卷起的烟尘，烟尘中的影子缓缓逼近。

哒、哒、哒……

那影子走得步伐富有节奏，间隔时间似乎分毫不差，恒古不变。慕霜穿着白色修身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可爱的红色毛帽压着她的发沿，细而清晰的发丝极有韵律的飘动。她脸上洋溢着动人的甜美微笑，像只欢乐的小羊羔。

事实上，若是忽视掉她身后被毁于一旦的绿茵场，她的确是没有人不为她心动的美丽女孩。

慕霜哼着清澈的小调，若无其事地走上主席台，在全球媒体关注的镜头里，漫不经心地将卡马蒂斯一把拉起。卡马蒂斯身躯倒飞而出，轰然砸进后台的墙壁中，伸出在外的双腿疯狂地抽搐了两下，颓然落下，再无动静。

“嗯……我叫慕霜，我是来毁灭你们的。”慕霜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即使她的表情很认真，但人们还是有种错觉，以为这只是个爱玩爱闹的恶作剧少女。然而望着后方的蓝烨总统卡马蒂斯以及沦为巨坑的绿茵场。没有人觉得这姑娘是来恶作剧的。

“这是……呃……直播对吧？那么我就说啦，这个时代的人类已经完成了使命，根据宇宙的规则，是你们该要消亡的时候。而我，伟大的上古之神，从沉睡中醒来，就是完成灭亡你们的使命。”

她望着底下呆若木鸡的人群们，似乎觉得他们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按照她的想法，如果人们不痛哭流涕，至少也该表现出惶恐失措的模样来。她皱了皱好看的黛眉，娇柔可爱之极。

“你们好像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反正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人类应该都看的到吧？那么，就让你们见证一下好了。”

慕霜缓缓张开手，目视前方，宛如古代最威严的君王检阅着她的部队。她说话并不大声，然而却很清晰地传遍世界的每个角落：“承载吾之意志亿万年的大地，吾将重新降临于世，给予你恩赐，容你沉入海之怀抱，挣脱这沉重之负载，安眠至万物初开。”

轰隆……轰隆隆……

“哦，天呐！”

“地震啦？！”

人们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剧烈地颤抖着，建筑纷纷崩塌，这才回过神来。惊恐与绝望迅速蔓延，整个会场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所有人拥挤着逃命。而大部分记者还是拥有防震知识的，纷纷寻找位置，躲在桌椅之下。

只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大地在剧烈的颤抖中，并没有分裂，而是以感官可以感觉到的速度在下坠。

这座城市……在下沉？！

宇宙衞星的直播频道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幕，不止于一座城市，整个蓝烨公国的板块都如同被人重重砸了一拳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海里沉！

蓝烨公国，现在已经化为地狱。无数毫无准备的民众奔上街头，他们绝望而惊慌，甚至有大批的民众哭泣着跪拜，以最虔诚地态度哀求着神饶恕他们的罪孽。

然而神就在他们的上方，她的发、她的眼、她凛然而漠然的表情都清晰可见。慕霜立在空中，双手低垂，眼帘半闭，对于地面的惨状她连看一眼都不屑一顾。她悬浮的位置如此奇妙，整个地球，无论身在何处，抬眼竟然都能望见她近在眼前般的漂浮于空中，无不骇然变色！

蓝烨公国沉入海底的速度极快，不到十分钟，整片土地都彻底沉入海底，翻不起任何海浪！海面上，人如蚂蚁，密密麻麻地漂浮在这片海域里，挣扎、尖叫、相互残杀，在宇宙衞星的镜头里，血红色如同瘟疫般蔓延，最后彻底将这片海面染成了红色，冒着刺鼻浓郁的血腥味。

慕霜绝美而无表情的脸赫然地出现在宇宙衞星的镜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