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遥,即便是紧赶慢赶,陆炳率部到达新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陆炳这次带了五千兵马,皇帝那边还有五千,一万兵马不管怎样也都够用了,难民还只是暴民,其实根本构不成有组织的叛军,只要找到根源让百姓们解了气很容易平息下来。
陆炳留下一千五百人马在新乡周围布置防线,防止南边来的暴民援军,然后稍作休息再度朝着鹤壁进发。战争在陆炳的介入下很快就平息,陆炳直接摧毁了已经聚集进万人难民的信心,告诉他们不再有援军,而朝廷大军会源源不断的开来。对于皇帝所说的叛军杀无赦,陆炳则嗤之以鼻,杀光了天下百姓这个皇帝还当个毛。于是出于尊重请示过朱厚熜后,下令既往不咎,暴民们扔下兵器愿意纳降。
朱厚熜见百姓失去抵抗,当即决定坑杀这些百姓,陆炳明知不妥,却依然不忍百姓因为自己间接或直接的原因而丧命,从而出头拦住了朱厚熜说道:“圣上,君无戏言,难道你希望整个河南都乱起来吗?”
朱厚熜说自然不想,陆炳便给朱厚熜讲要解决问题,而不是杀人灭口。朱厚熜听了陆炳的话,给难民派粮,但脸色却很是难看,自己束手无策的问题陆炳一来就解决了,而且还多次阻拦自己,细细想来陆炳说的的确有道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而谁又才是皇帝!
陆炳开始调查事情的起因,原来这都是基层官员办事不利的结果。而本来难民即便造反也没这么大胆子,都怪朱厚熜这个外行非要指导内行,结果越帮越忙让暴民有了信心,想要跟朝廷整个高下改朝换代过上好日子。
基层官员是如何办事不利的呢?无非是稀粥兑水物资倒卖。朝廷有令,这赈灾的粥要能插得住筷子才行,这是最起码的基准,粘稠度太低了百姓根本填不饱肚子,可是现实中的米粥只能算得上是米汤。清汤寡水喝道碗底也不一定能见一粒米。大米如此还罢了,好多还是杂粮或者小米,总之百姓实在是饿的没办法了。
至于应该帮难民建造的临时居所什么的,根本没有建造,那些银两和材料都被基层官员私吞了。若想办事需放权,但夏言根本没什么权利。朱厚熜虽然在军事上没什么天赋,但是这绝不证明他笨。尤其是经历过大礼仪争斗,杨廷和杨一清等权臣争权的磨练,政治敏感和官场规则朱厚熜十分清楚,稍一思量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故此,朱厚熜十分理解夏言,也知道错在自己。对于夏言朱厚熜还是信任的,平心而论自己若是来顶替夏言,估计连一半的好都做不到。因此朱厚熜没有责怪夏言,反倒是口头询问了一次,最后功过相抵暂不表彰。
朱厚熜把生杀大权彻底放给夏言,并让大理院一同协助,顺便牵制夏言。不让其权力过大或者判成冤假错案。朱厚熜依然在河南坐镇,说是防止春风吹又生的民乱,命陆炳留下兵马会京城组织锦衣衞的工作。
万事俱备,这时候赶陆炳走,就是想留下自己的美名,更是告诉世人陆炳你再厉害也得听皇帝的差遣。不过这一切陆炳不在乎,该做的都做了,自己不在乎这点虚名。更何况自己的虚名够多了,多到已经成为了一种负担,更成为了不少人眼中的钉肉中的刺。
陆炳回到了京城北镇抚司衙门协理这裏的巡捕和审讯工作,对皇帝的护衞和内宫的事宜则不让陆炳接触。陆炳知道这次朱厚熜的疑心病又犯了,只是这次他学会了分析,隐忍和克制,否则早就把自己赶回山东了。
既然接替了父亲陆松的职务。陆炳就应该尽忠职守,所以他开始处理锦衣衞的事宜。但显然这满足不了陆炳好动的心,在百忙之中他还高了一些发明创造,或许这些东西借鉴了穿越前的一些事物。但也和现在的社会实际科技所能及的相结合,总之很是有用。而陆炳不知道的是这些发明创造改变了这个时代,让社会更进一步,在大明历史上,资本主义萌芽的始初留下了浓厚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