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没听清楚,但蓝熙书狡狯的眼神她捕捉到了,反正没好话,房子在下面踢了一脚蓝熙书,结果用力大了踢到了蓝熙书的椅子腿儿,吱扭一声,木向笛忽然体会到了蓝熙书所说的惧内,嘴边的笑意愈发蔓延。
房子一见露了馅儿,反而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蓝熙书倏地把脚挪一边去了。
柳莺儿到来的消息让茶楼听曲儿的人骚动起来,询问伙计的,私下议论的,甚至二楼雅座的那个浪荡公子长衫飘荡的在上面吆喝伙计:“柳莺儿不是来了吗?人呢?人呢?”
慌的伙计蹬蹬上楼笑脸安抚。
木向笛也有点儿坐不住了,起身给蓝熙书拱手稍后,撩袍奔屏风后头去了,原来屏风后面是化妆换衣间,直通铜锣茶楼的内堂后门。
木向笛这一去,翘首企盼的茶客更加抻长了脖子,眼见得刚才十分卖座的弹唱小女子压不住阵脚了眼现惊慌不说,连指法也受到影响。
“柳莺儿!这么大派头!”房子也有点儿焦急,坐在小凳上扭来扭去,眼睛私下乱瞄,她拉拉蓝熙书的袖口,蓝熙书顺她视线看到本该在外面把门的几个彪形大汉也往裏面探头探脑,那个账房大胖子挨个一顿算盘,把他们赶跑了,自己却贼眉鼠眼的往屏风那儿观瞧。
“大牌就有大派头!你怎么比男人还起劲啊!”蓝熙书柔声细语,摁住房子的小手在自己的大腿根部,这种环境和气氛真是撩人。
这个柳莺儿真让人期待!
正说话间,浅吟低唱骤然停止,茶楼里忽然安静下来,蓝熙书扭脸看向屏风,只见那个备受尴尬的琵琶女子抱了琵琶起身袅袅行礼,退身屏风,就在她拖拖然退身之际,一抹艳光自屏风后莲步漂移出来,一对云卷云舒的水袖上下翩然如白练纠缠随着身行飘忽而至。
未闻其面先夺其人,细碎的台步使得飘曼的裙摆行云流水般翻卷台前,三尺有余的水袖舒展自如,就在身形挺住之时倏地收敛于腕上,两截白莲藕的皓腕交错上扬,兰花指婉转如花定型,霎时,风停云住云鬓理红妆,一个微微笑惊艳全场。
一个二八芳华的美人,五官不用细述,那感觉就是美得极致美的恰到好处,如一轮新月光华烁烁,特别的是一身淡淡绯衣接近肉色的纻丝裙衣贴身合体,衬得纤腰柔长,上围饱满,翘臀圆滑,独出心裁的是腰身上围的紧凑更衬得长袖广舒,大幅裙摆几近透明的纱缕衣,修长的腿型都隐隐约约可见,本身肉色裙装就引人遐想,下身裙摆的透视性良好更让人看的热血沸腾。
脸美的女子身材往往欠缺,魔鬼身材的女子往往又脸蛋美中不足,似这种身材脸蛋几近完美的女子当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尤物,蓝熙书忍不住拿她与房子相较,论风情房子终差了一截,但是房子的柔中傲骨又是此等女子一辈子修炼不来的。
柳莺儿扭了腰身左袖一舒,片云流泻搭在了右腕上,右手的长袖随之流云而泄,袅袅娜娜飘落裙边,一个浅浅敛衽行礼,万种风情百般妩媚尽在这一摆腰一垂眸粉颈低低的那一瞬间。
女子最高境界的妩媚性感绝不是袒胸露腹忸怩作态故作娇媚,而是一举手一投足间自内而外不经意流泻的韵致,不献媚而媚自生成,柔媚至骨无视万物苍生的独自芳华。
短暂的静寂,忽然在木向笛的一声叫好的引领下,掌声如潮,伴有尖锐的哨音,二楼浪荡公子的嗓门跟着高亢。
连蓝熙书和房子都被那一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风韵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