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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圭走出府试考场后,见小辽王一身布衣打扮,正在对面翘首相望。
“你怎么进来的?”张白圭快步走到朱宪节的面前。
朱宪节指了指身后张虎的腰牌,张白圭顿时明了。
考场虽然是重地,一般人不得入内,但小辽王哪里是一般人。
一些考生三三两两的从考房中走出来,一些人唉声叹气,一些人高盛阔论,一些人喃喃自语,呈现各种姿态。
天色渐渐暗淡,小辽王道:“咱们去高升居休息去吧。”
张白圭摇头:“我与你不同,我是考生,考生不能私自离开考场,否则按未到处理。”
“那有什么,打点一下就通融了。”小辽王即便不说,张白圭也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但是,自己日后定要加大力度整治府试,乡试,若自己先行违背,日后整治起来,会有心理负担,整治效果也会差很多。
小辽王见张白圭不同意,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用,命张虎把饭盒打开,里面尽是山珍,并有两壶五粮液。
“这酒是绝对碰不得了。”张白圭拿起筷子吃了口菜。
“那怎么成?”朱宪节从怀里摸出两个小巧的酒樽,“大喜之日,不喝上一杯怎么成?”
“有何喜事?”
“高中秀才啊!”朱宪节说完,旁边的考生们听到后不干了,一个个脸色铁青,虽说文无第一,但是也有高中与落地之说。朱宪节这么一说,定然让其他的考生产生不服的心里。
何况大部分考生的年纪都在十七岁左右,而张白圭只有十二岁,朱宪节这么一说,他们如何不气,太狂妄自大了。
张白圭依然不饮酒,小辽王的饮酒庆贺的想法只能作罢,不过他却不知道暗地里得罪了几个考生。
月明星稀,转眼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小辽王虽然性志很好,但他也知道府试对张白圭来说很重要,又相谈片刻便离开了。
方才的考生见张虎身材高大,手上有厚厚的老茧不敢上前,现在张虎走了,几名考生来到张白圭的面前。
这几名考生自命风liu才子,在他们所在的县城也是一霸,仗着家里的权势横行乡里,来到荆州后才收敛了一些。
现在张白圭只是一人,而且年纪也只有十二岁,三个考生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张白圭起身正准备回到他的考房,三人拦在了张白圭的面前。
这三名考生都是十七岁的年纪,比起张白圭来高出一头。
“这个考生,听说你一定高中,是吗?”为首的一人手中拿着纸扇,但其黑炭一般的脸让这纸扇无所适从。
张白圭抬头看看眼前这三人,没有理会,直接绕过。
三名考生认为张白圭怕他们三人,更是来了性质,三人将张白圭围在中间。“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既然在一个考场,日后便是同窗了。”
张白圭见三人行为举止都不像是个考生,倒很像混混、地痞。
“我没见过你们,也算不得同窗,我现在要去休息,请你们让开!”三人见自己拦住的考生竟然喊他们让开,脸上都很难看。
“你知道我们三人是谁吗?”其中一名考生拍拍张白圭的胸脯。
“我不想知道,若是你们不让开,我喊考官了。”张白圭身子一正,凛然说道。
三名考生见张白圭没有丝毫的畏惧,都是很生气,但他们却不敢动手,这里是府试考场,若是发生斗殴,他们恐怕会被取消资格,只能忍耐下来。
“你小子给我记着,走出这考场,我便卸了你一条胳膊!”为首的考生伏在张白圭的耳边说道。
那考生在乡里不知道打过多少人,没一个人敢反抗,现在被张白圭顶撞了,也下了狠心。
“你说什么?”
“你等着看就是了,记住,一条胳膊,右手记我帐下!”考生说完,拔腿便走。
张白圭看着考生的背影,大声说道:“我记住了,一条胳膊,你别忘了,我等着你!”
“好!好!好,你记着爷的名字,张权!”那考生转过头,看了张白圭一眼,他已经决定给张白圭一个深刻的教训。
张白圭不再说话,对待这么一个小人物,他都不用耗费什么心里,阎嵩这样的权相张白圭都没有畏惧过,何况这么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人物。
三天府试很轻松的度过,最后一天,张白圭活动了活动手脚。
衙役程洪俊很佩服自己监考的这名考生,这考生的父亲虽然是一县之长,但他平日里吃的甚至不如其他考生,最重要的是他的下笔,落笔神速,短短片刻便可写成一篇,字体更是圆润,丰满,他偷偷瞄过几眼,文章写得犀利。
“收笔!”
收卷的官员走进考场,考房内再度传出簌簌的声音。
府试最后一天,各种各样的作弊手段再度翻新,不过在收卷的时候,一些考生还是没有完成。
张白圭看看对面的考房,依然是空无一人,但桌子上已经铺满了一张满是字迹的考卷。
三天的府试终于结束了,但是最热闹的场面还没有展开。
人生四大幸事之一便是高中,现在仅仅是刚刚考试完毕,真正的幸事乃是揭榜之时。
一名考官将张白圭的试卷卷起,扎上绳子,放在一摞试卷当中。
“起身,离场!”
考官抢夺完试卷后,宣布离场,三日三夜的府试结束。
张白圭看看自己呆了三天的考房,这间小小的考房既能遮风,又能挡雨,真是个好地方,只不过小了些。
走出府试的大门,外面已经沾满了人,一些年过花甲的老夫,一些大户的绣花大红小轿,商足走贩在路边叫卖,好不热闹。
张白圭刚走到街上,便感觉背后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去,发现一个并不认识的大汉站在身后。
“你有什么事情?”
“有人买你一条胳膊!”这大汉说完,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一个角落,张白圭顺势看去,竟然是他。
“他花了多少钱?”张白圭问道。
“五两银子。”大汉说完,目露凶光,看样子要动手,张白圭心道,这里人这么多,若是他伤了自己扎进人群,恐怕也抓不到了。
“我给你十两,你所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马上离开这里。”张白圭说完,大汉一愣,“你说什么?十两?”
“我见你也并非歹人,之所以做这种事情,定然是家中有难,这十两,是我馈赠于你,快些回家吧,若是不够,你拿着这东西,去江陵,找辽王府张镇,他可给你多给你些银两,若是你执意留在此地,你看!这么多官兵!你逃得了吗?你家中之人怎么办!若是你蹲了牢狱,家里的人一辈子挺不起胸膛!你明白吗?”张白圭见这大汉手上有老茧,脚上的鞋上还有泥巴与粪便,这分明就是一个农夫,他之所以铤而走险,一定是家中有难。
前世张白圭见惯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解决办法也很简单,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办法。
张白圭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塞到农夫手上。
农夫听完张白圭这话,看着手上的银子,眼中噙起泪花!
“娘!孩儿不孝!孩儿的良心让狗吃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农夫喊着,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
他见张白圭是个十几岁的小孩便产生了愧疚心里,但是他很需要这五两银子,家中的老娘病重,买药欠下很多钱,家中妻儿都没有了饭吃,这才铤而走险,但见张白圭不但不追究他,反而馈赠银子,并告诫他快快离开,压抑在心底的愧疚爆发,对老娘的愧疚,对妻儿的愧疚,对张白圭的愧疚,让他瞬间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谁给你娘送终!让你娘病死床榻,无人照料!这你就是孝顺!”张白圭喝道。
农夫手中的匕首脱落!
“娘!娘!孩儿来了!感谢恩人再造!我王铁牛,生是恩人的马!死亦为恩人而死!”王铁牛说完,跪倒在大街上,嘣嘣嘣,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碰得血肉模糊。
“快些走吧。”张白圭说完,周围出现了一众人马,从四面八方全来,手持长枪,在一百人左右!他们一出现便将张白圭与王铁牛包围起来。
为首的人正是小辽王朱宪节,小辽王的手中拿着上弦的弩箭。
“我见到他拿出了匕首!怎么回事!”
王铁牛抬起头,见一众官兵,将自己围了起来,吓得魂飞魄散,方才若是自己动了手,恐怕也跑不掉。
王铁牛爬在地上,不敢动分毫。
“他不过是个过路人,被我撞了一下。”张白圭说完,小辽王看看地上的匕首道:“不可能,我见他拿出了匕首!”
“的确是个过路人!”张白圭如此坚持,小辽王没有办法,只能让众兵将让出一条路来!
“恩人!我这就把那小子给你抓来!”王铁牛当下站起身快走几步,将雇佣他的考生抓过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考生刚才已经吓傻了,他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官兵出现,而他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考生张白圭认识,正是两日前拦住自己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
朱宪节看着考生被高大的王铁牛扔在地上,疑惑不解。
王铁牛跪在地上:“恩人,就是他给我五两银子,让我挑断您右手的手筋!”
“什么!”小辽王一听有人花钱雇凶买张白圭的一条胳膊,当下火冒三丈。
“就是你吗?”张虎一听有人要对自己老大的孙子动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起来,张虎抽出腰刀,一把将考生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