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白瓷片,那只碗也不是什么白瓷碗,而是一只冰雪雕琢成的碗。
冰是会融化的,所以摔碎之后,那些瓷片就不见了。
可是药汁又是怎么消失的呢?
因为他们挥发掉了。
落地的瞬间,那些液体便形成了水汽,消失在了空气中。只有加热到一定的程度,液体才能变成水汽。
虫虫猜想,那只碗里一定放了什么东西,才能让冰与火达到极致的平衡。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虫虫根本没办法想下去,因为她已经逐渐的失去了理智。
厮杀和嗜血的欲-望望支配她的思想,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那只手,那只朝着墙上陌刀伸去的手,她已经无法控制云珩的身体。
不……她也无法控制自己……
她不知道是自己带动着云珩的身体在动,还是云珩的身体反客为主的侵占了她的灵魂。
眼球里布满了血丝,握刀的手上青筋暴起,胳膊上每一寸的肌肉都隆了起来,昭示着力量的蓄积。
她已经无法思考,脑海里除了恨再也找不到别的想法。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有的人一生下来什么都有,站在人群的顶端,而有的人便要受人欺凌,命如蝼蚁?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一生顺遂无忧,而有的人的命运却是如此的坎坷?
谁想一直人下人呢,谁又想一直躲躲藏藏的过日子?
愤怒、不甘、恼恨……重重阴暗的情绪仿佛乌云一般将她笼罩在内,让她看不到一线光明。
反正自己也不会得到的不是吗?那些美好的生活永远都不属于自己……那么她为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呢?
毁灭……毁灭掉这些美好……反正也不属于自己&……杀……杀……
眼前是血红的一片,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无边无际的绝望和黑暗。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她看到的却都是那一个个欺凌过她的人。
那些所谓的“哥哥”、“姐姐”,那些趋炎附势的宫女宫侍,那些口口声声把她称作怪物的人……
一个个,一个个……口中说着鄙夷唾弃的话,把那些肮脏的水泼到她的身上,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打她掐她,发泄那些来自于宫妃贵人的愤懑。
一个公用的出气沙包,不会吵也不会告状,逆来顺受。
他们都是这么以为的吧?所以愈发的变本加厉,愈发的不把她当人看。
可是她又怎么会是逆来顺受呢?不过是因为太过弱小又无权无势,除了哥哥,没有人来帮她,也没有人为她说话。
可是哥哥也只比她大了那么一点,受她的拖累,他过得也不好。
再倔强的骨头也无法承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磋磨,为了少受苦楚,他们不得不卑躬屈膝,把属于自己的可笑的尊严抛之脑后。
可是他们本来不是这样的啊……
谁不是曾经骄傲过,内心充满希望过呢?
为什么,为什么遭受这一切的是她呢?为什么没有人肯把她拉出苦海呢?
这些人都是坏人,都该死……
杀……杀……
属于云珩的身体,纵然受了受伤也是强健有力的。
那沉重的、精铁铸造的陌刀,她一只手就轻轻松松的举了起来,仿佛挥舞镰刀一样挥舞的毫不费力。
“噗——”鲜血飞溅,不知道是谁满脸惊愕的倒在地上,而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不好了不好了,二殿下失心疯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