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他们让我绑架你,但是我做不到……可他们又是我的队友,考试的时候,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本不应该为这点儿事娘娘唧唧的。要不,你束手就擒,让我绑架一下?”
我本来是随便说说,也没指望曾景武会答应我。
只是,让我以好朋友的名义趁人不备,实在是做不到。
没想到,曾景武居然同意了。
但是,他又说道:“我可以被你抓住,反正到大结局之前,我有数不清的逃跑机会……你不能阻止我打探你们小组计划的行动。”
我没想到曾景武会这么认真。
他一向不是最讨厌考试的吗?
“没办法啊,只要是游戏,我就没有办法不认真……虽然会扣分,不过我打算把你们坏人组的其他组员都一个一个的杀死咧。”曾景武回答道。
“你想让我背叛我的队伍?”
“没有啊,只是你的队友对我做什么你不要管,我对你的队友们做什么,你也不要管……夹在中间多为难啊,什么都不管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吗?”
我知道曾景武是个对于游戏十分认真的家伙,没想到会认真到让他好像突然之间长了智商。
我不禁要为他拍案称绝了。
“但你可不能打人啊。”我提醒道。
“你觉得我有那么粗暴吗?我不会打人的,保证这一回就算看谁不顺眼,也不会杀了他。”
梨溯找到的藏身地点,是一处废弃的三层小楼。
不清楚这栋楼原本是什么用处,反正在空间内,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毕竟和真实的世界有所差别。
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曾景武领到了队友的面前。
我不明白,他们一个个和斗鸡似的瞪过来干什么?
喂,那个谁,王止,你从哪里找来的木棍,你难不成是混混吗?这是要干什么,打架?
花子涵,你摆出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你想要代表月亮太阳谁?
我所在的团队的组员们个个如临大敌,他们一个个摆出发出龟派气功的姿态,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只有梨溯面无表情,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就见曾景武老实巴交地伸出双手。
“来吧,把我绑起来吧,一定要绑得紧紧的啊!”曾景武说道。
大家都愣住了。
王止悄悄地凑上来,“喂,杨阳,你好朋友该不会是抖m吧?”
曾景武?抖m?嗯,分情况吧,他应该是可m可s的那一款,就看对手是哪一个了。
“我已经完成了队长交给我的任务,剩下的就交给你们。”我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姿态后退。
梨溯点点头,她随即让花子涵去把曾景武绑起来。
花子涵本就和我们不对付,他简直就是奸笑着死死将曾景武五花大绑了起来。
我轻咳着转移视线,感觉到梨溯走到了身边。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杨阳……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了。”梨溯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言辞有多么的暧昧,在废弃楼内的空旷空间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了过来。
哎妈,我不由得面红耳赤了。
说什么呢……死鬼……就算要表白,也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再说啊。
“你能提前梦到这一个星期内发生的事情吗?”
“不能。”
“那你能提前梦到明天发生的事情吗?”
“不能。”
“那你梦到几个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不能。”
“……那你究竟能干什么!”花子涵怒了。
花子涵从来不承认我救过他的命。
那个时候,我的确是梦到了花子涵即将遭遇的风险,可我出于各种考虑,并没有及时去将花子涵救出来(花子涵遇到危险时,我还拖着个大活人拼命从熊口下逃脱)……
因此,花子涵就算是不感激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他即使不感激我,也不至于处处找我的麻烦吧。
我也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的能力都很鸡肋,无法自由操控的梦能力不过是说出来好听罢了。
按照梨溯的计划,我们的第一步是绑架曾景武。
第二步是在这个空间城市内四处埋下火种——我们的团队中有一个人的梦能力就是火,他可以在睡眠的时候散发出“火种”来。
火种并不烫人,像是萤火虫一样飘散在空间中,乍一看真是特别漂亮。
不过,把这些火种埋起来,只要当事人醒过来之后心念一动,这些火就会无声无息地迅速燃烧起来。
据说,这个特殊系梦能力者的能力继续成长的话,他的火会将所有能够燃烧的都烧干净了之后才会自动熄灭,无论是水,沙,还是泡沫,都不可能灭得了火。
因为我们是坏人。
整个空间城市遭受到的破坏越大越好,死掉的无辜群众越多越好……
虽说那些普通人都是另一位老师缔造出来的幻觉,可在心理上还是不能完全接受。
难道,这些老师们就不怕我们在做坏事的过程中体会到了快|感,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吗?
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数不胜数,梦集团究竟想让我们学会什么?
是学会坚强,还是学会残忍?
为了防止楚小雨团队中偷窥记忆的能力,梨溯并没有将接下来的计划步骤告诉我们。
所以,除了那个可以散发火种的家伙在秘密的地点“工作”外,我们剩下的几个都在无所事事中。
花子涵提议我们干脆出去做坏事好了。
可做什么坏事呢?
是偷老太太的钱包,还是抢幼儿园小朋友的棒棒糖?
花子涵满头黑线,“你们魔界人的志向就这么远大吗?除了老太太和幼儿园小朋友,你就没有其他可以欺负的对象了?我们是男人诶,凭什么要听一个娘们的指挥?不就是做坏事吗,做坏事谁不会啊,不是有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吗?”
花子涵气势磅礴地挥手指向门口:“冲吧,同志们!我们是不能迟到!”
说完,他自己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出了连门都没有门洞。
我抠着鼻子,面无表情地看向王止。
我说道:“我和花子涵不太熟……他是不是上一次任务失败,在乡下被驴踢坏了脑袋?”
王止抠着鼻子,莫名其妙地说道:“好了,仙主已经走了,魔界王子,现在是你和我人王之间的战争了。”
“好了,你人王成功占领地球了,身为魔界王子的我被封印了,我要洗洗睡了,晚安。”我坐在角落里,转过身,想找个好姿势睡一会儿。
这几天,又是笔试,又是面试的,叶翔拉着我紧张又激烈的复习着。
到最后,我什么都没学到,反倒搞得身心疲惫。
可是,这地方也不知道废弃了有多久,灰尘的味道很重,还有一股让人作呕的霉味。
梨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却丁点儿也不介意,她像是老僧入定一样靠做在窗边,垂下的眼帘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透明。
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一样轻轻抖动着。
她的呼吸平静缓慢,似乎是睡着了。
我想了想,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了下来。
哎……
梨溯一个女孩子做队长也不容易。
她一个没背景的女孩子在梦集团这样势利眼的地方立足更加不容易。
她肯定累坏了,该好好儿休息了……
我儒雅地一笑,随即把冲锋衣丢到了梨溯的身上。
我的冲锋衣太大,把梨溯的上半身包括脑袋都盖在了下边。
梨溯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了。
我回过头,一手插兜,一手抓了抓刘海……
我垂下眼,露出一抹绝代的笑意——
瞧见了吧,美人都是这么被我的绅士良心迷得神魂颠倒的。
曾景武想要上厕所的时候,自己挣开了绳子,上完厕所又回来主动要求把他绑起来。
曾景武想要吃东西的时候,自己又挣开了绳子,吃完东西,又主动要求把他绑起来。
曾景武没事儿闲的,一不小心……又挣断了绳子……
“怎么办?”王止捧着绳子发呆,“这根绳子断了太多次,打了好多个结,越来越短了,根本就绑不住曾景武这个怪物啊!”
不清楚为什么,身为曾景武的朋友,我感到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
我还以为这一次曾景武终于长点儿智商了,结果是我大错特错。
他还是那个他,不增不减。
曾景武表示,如果给他好吃的,好喝的,他就乖乖地任由我们绑架,否则他就会作到天翻地覆。
听说,这个年代,欠了黄世仁钱的杨白劳都成为了大爷。
难不成同理……
这个年代成为肉票的人质也都是大爷?
拜托,曾景武,你都这么年纪了,又长得这么庞大,能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厕所啊?
有什么可害怕的,不就是刚刚无聊的时候,我给你讲了个厕所绿手怪的故事吗,至于你怕得连厕所都不敢去了吗?
话说,这个故事我从小到大似乎每年给曾景武讲一回,曾景武非但不觉得腻歪,每一次都好像第一次听说一样,而且每一次听完之后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后遗症。
后遗症就是——不敢一个人獃着。
包括上厕所,睡觉,晚上不敢关灯,畏惧黑暗。
别看曾景武有时候瞧着挺威武的,实则正经八百幼儿园大班小朋友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