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我这个好心肠的家伙才会带着他一块玩吧。
看着曾景武可怜的眼神,我不得不陪他走一趟。
从一开始曾景武挣断绳子大家紧张万分,到现在干脆都不再绑着他了,人的精神意志还真是容易麻痹。
这栋废楼里基本没什么灯光,只能靠着手机的手电功能照亮。
我走在前头,曾景武神经兮兮地跟在后头。
“杨阳,你有纸吗?我想大的。”
“嗯嗯。”幸好这楼里一层有衞生间,神奇的是还通水的,要不然这楼里的味道可就“壮观”了。
“你真的要在门口等?不和我进去?”在衞生间门口,曾景武一改常态扭扭捏捏的,他不是不害怕鬼怪吗,为什么偏偏怕绿手怪?
那是因为曾景武嫌弃绿手怪是从马桶梨伸出来的,肯定沾满了污秽物,他受不了被屎糊住的手碰触自己。
从某种程度而言,像曾景武这样单细胞的家伙不是傻子就是天才。
他就是傻子中的天才。
我抬脚就踹,“快进去吧你,我就在大门口等着,你可以和我说话,说话就不害怕了。”
“那我可不可以不关门?”
“你还真是想熏死我是吧?好吧好吧,服了油,天底下是不是只有我惯着你啊?”
曾景武一个人钻进黑乎乎的厕所,不停歇地与我搭话。
说实在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就算不害怕鬼怪,也心底里感觉毛毛的。
就当曾景武问我和梨溯什么关系时,我瞧见一道人影从一楼走廊的尽头一闪而过。
我追着人影跑过去,听到曾景武在后边呐喊——
“杨阳,你去哪里啊!不要!快回来啊!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开不得啊!你回来,纸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我哪里还能管得上曾景武痛哭流涕的心情?
我追上去,速度快得惊人……
我确定刚刚一闪而过的绝对不是什么鬼,更何况这裏是老师创造的空间,不会有鬼怪的操作。
我很快就追到了那道影子,一出手就扣住了对方的肩膀——
“对不起!”那影子还没转过身就呼叫了起来,“我只是到了晚上就回家睡觉,没想吵到你们,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吧!”
我怔了下,还以为这影子是楚小雨队伍中的某个人呢,结果是个陌生的家伙?
我拿起手机仔细地照了对方的脸。
虽然对方被光亮照射得五官挤成了一团,但我不认识他。
而且楚小雨的队伍中并没有能改变相貌或者操控他人意识的梦能力,应该不是楚队的暗中跟踪。
再观察这男人的穿着打扮,倒像是一个流浪汉,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裏?回家睡觉时什么意思?”我的手劲儿很大,只是这么捏着,竟然使得陌生男人痛叫着跪了下去。
我也挺纳闷的,自打成为梦能力者之后,我每天都有可能面对不同的挑战和危险,所以我也不曾懈怠过,每天都会跟着曾景武锻炼身体,看来是起效果了。
“我只是一个捡破烂的,白天捡破烂,晚上就到这裏睡觉……我真的不是坏人,老大,你放过我吧,好痛,好痛……”
听到对方的哭喊,我连忙松开了手。
我们一伙人平白无故地占据了人家的窝,我还对乞丐又凶又抓的,也太过分了。
这不是坏人的所作所为吗?
“对不起,我误会……”我正道歉着,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对啊!
我现在就是坏人啊!
而且还是世界无敌超级大坏人!!!
我奸笑一声,摊开双手,“身上有钱没,给老子交上来。”
虽然平常的时候犯中二病一点儿压力也没有,可是面对一个中年流浪汉,心底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看来我这个“坏人”做得不够彻底啊,是不是应该从抢老太太的钱包或者幼儿园小朋友的棒棒糖开始练手呢?
“大,大哥,我这裏没有钱,有酒!”流浪汉说着,把怀里小心翼翼藏着的酒水放到了地上。
流浪汉像是进贡一样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样子像是在给我磕头。
我心底里这个憋屈,抢劫的我反倒比被抢的还难受。
我蹲下身,挠着头,不明白为什么考试的内容非得让自己变成一个坏人。
就算面前的流浪汉只是剧情的一个虚幻的部分,可到底心底里的那道防线难以越过。
我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不喝酒。”
流浪汉浑身一僵,最后颤颤巍巍地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根脏兮兮的烟来,好像是从哪里捡到的。
“我也不抽烟。”我认真地问道:“你有牛奶吗?”
奶不醉人人自醉。
为了以后长得比曾景武还要高大,我每天都会认认真真地喝牛奶。
我不会告诉你我喝什么牌子的牛奶,以免有打广告的嫌疑。
我特意跑出去,在隔着两条街远的地方找到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手机刷现,买了牛奶和面包。
牛奶是给我的,面包是给流浪汉的。
我让流浪汉这几天别回那栋废弃建筑居住了,随后我一个人往回走……
走着走着,我才突然记起来,我把……曾景武遗忘在厕所了!
糟糕!!!
我把喝光剩下的牛奶盒丢进了可燃垃圾的垃圾桶内,马不停蹄地就往回跑。
然而,当我回到那个衞生间时,并没有瞧见曾景武的身影。
是有人能把他就出去了,还是……他掉进厕所了?
“曾景武?曾景武!你别吓我啊,你还活着吗?”我想了想,甚至还掀开了马桶水箱的盖子呼叫这好友的名字……
不见了,曾景武是真的不见了?
至少厕所是冲了的,也就是说,他应该还是擦过了才离开的!
我又跑上楼,回到选为根据地的那个空房间。
然而,我满心期待的心情却落空了……
我非但没有找到曾景武,就连梨溯等队友都不见了!
难不成在我去便利店的期间发生了什么?
他们要是转移基地的话,为什么不用手机联络我呢?
一时间,我心底里哇凉哇凉的。
我甚至都想拿二胡拉一手《凉凉》给自己。
我安抚下自己躁动的心情,掏出手机挨个打电话。
曾景武……不接。
叶翔……没开机。
梨溯……不接。
花子涵,王止……
紧接着,我突然发现,不光是我的队友们,而是我手机联系人上的所有号码都接不通!
究竟是他们不见了,还是我?
我正想冷静下来,思考自己面对的状况,没想到忽地听见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朝我所在的方向跑来!
我刚才失神了,等到脚步声离得自己越来越近才注意到!
什么?
是谁?
梨溯他们吗?
别吓我?
该不会你们集体被绿手怪抓进下水道里了吗?
那么,以梨溯的天生丽质,绝对有资格成为厕所的女神!
就算其他人都被好人组活捉ko了,叶翔这个怪力女也不应该啊?
我几乎热泪盈眶地朝着脚步声迎了上去……
“就是他!”一把沧桑的声音叫道:“就是他打我,还勒索我!”
我怔住了,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我误会了……
跑过来的家伙们根本就不是我的队友。
他们是……条子?
手电的强光照在哦的眼睛上,刺|激得我不由自主地抬手挡住了视线。
我隐约辨认出,指认我打人勒索的声音,正是不久之前才分手的,流浪汉的声音……
我这算是什么?
农夫与蛇?
东郭先生和狼?
我虽然捏了流浪汉的肩膀,可真没打人,又勒索啊!
他身上除了烟就是酒,我勒索个屁啊!!!
上天知道,我有多么的无辜。
看我的长相就知道了,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很无辜。
请原谅我吧,就是喝了一瓶牛奶而已,有助于我这个青少年的成长……这不是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