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旅游路线(2 / 2)

胖子一拍大腿,骂道:“就是说!我们被人算计了!”

我忙问怎么回事,胖子就说,他其实本来是打算去昆仑山口的。那天去珊瑚想看看有没有别的驴友,可以组团行动,在门口遇上了那个司机。那司机可能已经吃准了胖子想冒险的心,对胖子说,昆仑山口根本没有什么好看的,雪山哪里没有,真正有意思的地方是一个荒漠中的疗养院。

疗养院在一座死镇里,据说曾经是政府做人体试验的地方,直到一年前还是禁区,有解放军站岗守卫的那种。最近半年不知道怎么解禁了,传说实验失败,开始闹鬼了。还说政府已经下了指令,不久就要毁掉这个疗养院了,现在不去,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胖子本来也闲着没事,就问往返几天,司机说因为是淡季,所以时间很弹性,没有钉死,而且钱也可以最后再付,不满意不收钱。胖子听他说的天花乱坠,好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样子,就稀里糊涂上了那个巴士了。结果现在才发现,那个司机根本就是借着珊瑚的牌子在骗他!把他骗到这里来,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目的到底是什么?

胖子接着问我:“天真,你是怎么上那辆巴士的?”

我听胖子说得一声冷汗,颤声道:“我哪里知道!一切都是潘子打点的,我只是稀里糊涂跟着他,就上了巴士了。”

胖子就嘀咕:“哎,你那个伙计也不见了,现在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啊。”

说着,我们脑海里都浮现出一个人——闷油瓶!我们还没有问过他,他是怎么来的!

我和胖子都抬头去看闷油瓶。胖子问:“小哥,你是怎么来的?”

闷油瓶看了我们一眼,破天荒的开口了,说:“和你们一样。”

一样?

我连忙问:“我们有两个人,你和谁一样?”

但是闷油瓶又陷入了沉默中。我心里急的要命,好不容易似乎找到了一点线索——也许三叔就是被这种骗局给骗到这里来的——结果闷油瓶还死不开口。我忍不住站起来,向他走了一步,说:“小哥,拜托你说句话啊!你不知道,我们现在全指望你了——”

我正情真意切的编词,企图说服闷油瓶开口,一张照片从我胡乱套着的衣服口袋里飘了出来,掉在地上。

正面朝上。

那是我和三叔的合影,我们勾肩搭背,笑的十分高兴,非常有欺骗性,好像叔侄俩一直其乐融融,亲密无间似的。但是其实我和三叔的相处模式才不是这样,每天不是他骂我,就是我给他捣蛋,从小时候到大,一点都没变过。

所以照出这样的照片,我觉得还挺肉麻的。这次走之前不得已把它带在了身边,是怕三叔真的被抓进精神病院,要领他出来,还得有东西证明亲属关系。

我哂笑了一下,低头去捡照片,没想到闷油瓶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在我面前,捡起了那张照片。

他非常仔细的看了很久,眼神渐渐变了。

他抬起头问我:“这是你三叔?”

我点点头:“是啊,你见过他?”

闷油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你们关系很好?”

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呢?我抓了抓头,说:“还行吧……”

闷油瓶把照片还给了我。他的眼神彻底的变了。之前他看我的时候,目光虽然很冷,但是总还是有一点淡淡的温度的,甚至在他救我的那几次,还是带了点友善的。但是现在,那点温度也冻结了。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状态,他全身都绷紧了,好像我是一头侵入他领地的野兽,他满怀戒备的看着我,随时都会冲上来把我给撕碎。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实在不懂这张照片到底哪里刺激到他了,之前明明也跟他说过,我是吴三省的侄子,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他的。

连胖子都感到了气氛的转变,把我往后拉了好几步,说:“不好!连这小哥也要疯了!”

我有些害怕,不敢靠近他,但是又不想离得太远——那样明显是不信任他,把他当成敌人了——我不想这么做。我抖抖索索的问他:“小哥,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一切好商量啊。”

闷油瓶没有回答。

一时之间,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都沉默了,好像三尊相对而立的雕像,气氛十分尴尬。

沉默中,闷油瓶目光一闪,忽然动了!

——他站了起来,一个箭步朝我冲来!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他的动作太快了,简直像腾翅的猎鹰。我全身都僵了,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

胖子在慌乱中拉了我一把,我跌撞了两下,摔在地上,闷油瓶像箭似的从我们旁边直冲过去,携起一阵劲风。

原来他不是要来揍我!我舒了一口气。就见他一脚踹开了门,从门外拖进一个人来。

旁边的胖子反应比我快,看了一眼就怪叫起来:“怎么是你!?”

看清闷油瓶手里抓的那个人,我也呆住了。

那个赫然是送我们来疗养院的司机!

我们刚刚一点也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闷油瓶是怎么发现他的?这个司机在我们门外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还有最重要的,他怎么来了?是来接我们回去的吗?

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就见闷油瓶冷冷的看着那个司机,问:“谁叫你带他们来的?”

那个司机苦着脸求饶,说:“我就是公司派来的,我们公司就是珊瑚……”

他还没说完,闷油瓶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长得十分奇怪,有两个手指格外的长,看上去非常突兀。

闷油瓶用那两根手指按住了司机的头维穴,忽然用力。

就听见司机开始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我几乎能听见他头骨被挤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是闷油瓶面无表情,手上还在不断的用力,一边淡淡的问:“谁指派你的?为什么是他们?目的是什么?”

鼻水、眼泪、口水都从司机那张痛苦的脸上流了下来,他的惨叫越来越尖细,仿佛已经痛到了极点。

极端的痛苦有时候会致死。这个司机瘦瘦小小,看上去也不是坏人,闷油瓶这么对他,我有点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想拉开他。但是闷油瓶的胳膊简直像铁一样硬,动也不动。

司机的惨嚎越来越细,最后,他嘶哑着喊出来:“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了,快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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