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种花没有兴趣,因为在我看来,那些种在盆里被人精心培育的花算不上真正的花。”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以你的意思,什么样的花才算是真正的话?”嘉宝觉得我这话挺有意思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脸看着我。旁边的凯瑟琳·赫本,也竖起了耳朵。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些人呀,都以为把花养在花盆里,养在温室里,每天浇水施肥最后让它开除硕大的花朵来,就觉得自己种出来的是花了,其实,那只是玩物。真正的花,是长在野地里的花,一块向阳坡地,或者是河流旁边、深谷里,他们自由自在地生长,没有任何的舒服,吸收着雨露,经受风吹雨打,最后开出来的花,也许没有这些养在花盆里的花花骨朵大,但是却远远比这些花要香!这样的花,才是真正的花。”
嘉宝和凯瑟琳·赫本听得呆掉了,一个个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乐道:“其实不仅仅是花,人也是这样,整天躲在安乐窝里的人,是干不出什么大事的。”
嘉宝总算明白了我拐了这么大一个圈,是想说明一个道理。
“去去去,一边獃着,搞得自己像个哲学家一般,别耽误我整理花。”嘉宝虽然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装出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把我推倒了旁边。
我凑到一束红玫瑰跟前驶近地闻了闻,然后咂吧了一下嘴,晃了晃脑袋。
“怎么,不喜欢玫瑰?”嘉宝被我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不喜欢。”我实话实说。
“为什么呀?女人可都喜欢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追女人,不送玫瑰花可不行,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除非你想一辈子一个人过。”嘉宝一边整理那些花束,一边说道。
“玫瑰这花,尤其是红玫瑰,特别的俗气。”我咧了一下嘴,正好被嘉宝看到。
“那你说说红玫瑰怎么俗了?!还有其他的花比玫瑰更好的吗?!”可能我的话戳到了嘉宝的疼处了,看来这小妮子喜欢红玫瑰花。
我笑了笑,指着面前的一朵红玫瑰说道:“本来这红色并没有什么俗气的地方,但是玫瑰花本来就花展拘束香气艳俗,再配上这种暗红的暗色,自然显得俗不可耐。当然,一般的女人喜欢也就罢了,但是有气质有内涵的女人要是喜欢这种花,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看着嘉宝,见她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慌和不甘,便知道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没有搓,这女人果然喜欢红玫瑰花。
“那,那你说什么花比玫瑰好?!”嘉宝急道。
我嘿嘿一笑:“比玫瑰花雅致的花多了,那要看什么样的人什么的气质了。葵花,终日向阳,金黄温暖,适合那些阳光的女人,那些了解到世界内涵的女人,獃着一丝固执,带着一丝疯狂,却对这个世界怀有深沉的爱。鸢尾,色紫味淡,随风飘摇,适合那些典雅的女人,带着一丝忧愁,手扶着篱笆拧眉低叹。雏菊,花小却淡定,适合那些有着自己人生观的淡泊女人,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可以承受住风吹雨打……花中,比这红玫瑰有内涵得多了去了,只有这红玫瑰,除了装饰之外,没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内涵,只有艳俗。”
嘉宝和凯瑟琳·赫本完全听愣了,她们不知道这看似寻常的花裏面,竟然包含着如此多的道理。
“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花呢?”嘉宝莞尔一笑。
“蔷薇。”我言简意赅。
“可是蔷薇和玫瑰外形差不多呀。”旁边的凯瑟琳·赫本皱着眉头问道。
嘉宝听着凯瑟琳·赫本的话,也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刚才把红玫瑰贬斥得那么艳俗,却拿和玫瑰外形差不多的蔷薇来形容她,她自然很是不爽。
我哈哈大笑:“蔷薇和玫瑰虽然乍一看外形相似,其实却一个天上一个低下。蔷薇,花色素淡,花展自然,尤其是白蔷薇,纯粹晶莹,在野地里铺展开去,远远眺望,仿佛秋霜,多了一层辽远,少了一层世俗,日本人有首写蔷薇的俳句,怀愁登山丘,四下蔷薇白,和白蔷薇契合的女人,便是如此。”
“怀愁登山丘,四下蔷薇白……”嘉宝小声念叨着这两句俳句,长长的睫毛扑闪,以体会其中的含义,这才明白我把她比作白蔷薇的原因,不禁双颊绯红,一脸的甜蜜。
“算你说得还有点道理,那你告诉我,海蒂适合什么花?”嘉宝算是咬上我了。
“自然是葵花。”我咧嘴笑道。
“霍尔金娜呢?”看来嘉宝是铁了心要把所有人都问一遍了。
“霍尔金娜的性格,自然适合雏菊。”说道霍尔金娜,我心中一甜,虽然比起海蒂、莱尼、嘉宝,霍尔金娜也许少了一份雅致,但是那份淡定,那份坚韧,是她们都不具有的,这是我最喜欢她的原因。
“莱尼呢?”嘉宝见我提起霍尔金娜笑得那么开心,瞪我一眼。
“莱尼呀,莱尼适合栀子。”我想了一下,说道。
“栀子花?!怎么说?”嘉宝被想不到他会听到这个答案,她估计我肯定会说百合之类的。
我微微一笑,说道:“栀子花绿叶硬朗清脆,花瓣洁白芬芳,但是却浓郁如丝绸,花香烂漫直接,一支栀子花,带在身边,只需用清水浇灌,暗夜里灼灼其华,美得令人刻骨,白净纯洁。这样的花,你说不像莱尼吗?”
嘉宝听得都快要愣了,然后张了张小嘴继续问道:“那娜塔丽娅呢?”
“娜塔丽娅?”我一愣。
“是呀,娜塔丽娅适合什么样的花?”嘉宝笑着问我道。
这一下,却有点问倒我了。
“郁金香,红色郁金香。”我低声说道。
“红色郁金香不艳俗吗?”嘉宝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么说。
“当然不艳俗。红色郁金香,外表华丽风情万种,芳香扑鼻,但是长杆亭亭玉立,看似一簇一团,却保持着独立的个性,耐得住寒,在欧洲,红色郁金香代表着妩媚,也代表着优美和雅致,这种花,有炽烈华贵的时候,也有脆弱的内里,用来形容娜塔丽娅,倒是不错。”
“你说娜塔丽娅脆弱?我怎么不觉得。我觉得娜塔丽娅风风火火的还做军火的生意,根本和脆弱沾不上任何的关系。”嘉宝反对倒。
我耸了耸肩膀:“人家脆弱的时候,能让你看到嘛。脆不脆弱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再说,这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嘉宝扬了扬眉头,想反驳我,但是却发现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后只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大声说道:“狡猾!”
旁边的凯瑟琳·赫本则两眼放光地看着我,满脸崇拜的表情。
我便在这热辣的崇拜目光中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嘉宝则咬着嘴唇摆弄着架子上的花,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在回味着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以花喻美人,可是中国人最擅长的事情,我的这段长篇大论,在嘉宝听来确实有许多值得回味的地方,更何况我不仅评论了她,还顺便评论了其他的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