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哥手里的那封信,我不由得一愣。
虽然柯里昂家里有三兄弟,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和大哥见过面,这一两年来,和我黏在一起共患难的都是二哥鲍吉,因此在我的内心深处,不知不觉间就形成了我们两兄弟相依为命的印像,所以现在突然听二哥说大哥来信了,我又有点迷糊了。
“真的假的?”我接过了二哥手里的信。
二哥嘿嘿笑了一下,指着那封通道:“肯定是卡尔的信,他那字是我们三兄弟中写得最丑的,错不了。”
“大哥一直都没有消息,怎么会突然来信了呢。”我一边拆开信一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信很短,惜墨如金,只有一页纸不到。
信头的称呼可以看出,这信是大哥写给老爹和老妈的。信中问候了老爹老妈的平安,接下来就谈到了我。
“安德烈拍的电影我都看到了,他的梦工厂如今在美国也是大名鼎鼎,这让我很高兴。从小我就觉得这家伙是块料,一定能为咱们柯里昂家争口气,如今果然如此。替我告诉他,好莱坞历来都是阴谋暗涌的地方,叫他万分小心。至于鲍吉,他现在在军火公司干得不错,叫他尽快从黑社会中抽身出来,在这裏面呆得久了,会惹麻烦的,不过也不要全部都放手,只需要在组织里安插自己的代理人即可。”
大哥对于我们的情况似乎很熟悉,简单地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寥寥几笔谈到了自己:“我现在一切都好,无需挂念,毕竟咱们柯里昂家的人,都会干出一番名堂来。”
大哥写的这些东西,在我看来还算正常,但是位于信的最后的几行字,让我有点眼直。
“另,联邦政府内部可能在电影的管理上有大动作,叫安德烈密切注意这方面的举动,尤其是和华尔街有关的势力,特别是洛克菲勒财团,务必要小心”
一字一顿地看完了这一页纸,我啧了啧嘴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二哥,你说大哥怎么把我们的情况搞得那么清楚?我倒是好说,毕竟现在是公众人物,可你在伯班克党以及军火公司事情,都是秘密,一般人是不太会知道的,大哥不在洛杉矶,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看着二哥,皱起了眉头。
二哥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道:“你都想不清楚,那就更别问我了。卡尔这家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你一样固执,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凭他的头脑,想打听个事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这封信是从华盛顿寄过来的,说不定人家现在已经混出了模样来了,我来很有可能过段时间就荣归故里了呢。”
二哥向来和大哥不和,语气里满是讽刺之意。
“二哥,我觉得大哥信里有些事情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现在托尼·阿卡多家族也被我们消灭了,你最好在伯班克党里挑些心腹之人让他们接过去,然后逐渐从伯班克党里抽身出来一门心思放在诺斯罗普公司的发展之上吧。”我又把大哥的那封信看了一遍,然后小心地塞到信封里交给了二哥。
二哥点了点头:“这个我也考虑了,放心吧,过段时间我就着手准备,估计用个半年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尽管现在黑社会威风八面,但是我知道随着美国法制的越来越健全,这些见不得光的组织,很多都要大受打击,它们的领导人最后也都下场悲惨,所以趁着现在形势大好,二哥还是越早“转正”越好。
“安德烈,这信别的地方都还正常,但是唯独这后面的几句,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你看看,卡尔说什么联邦政府内部进来可能要在电影管理上有大动作,又叫你注意洛克菲勒财团,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可不是寻常人都能了解到的消息。”二哥似乎也注意到了这末尾的几句话。
我皱紧了眉头,说道:“二哥,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大哥的这封信,有点蹊跷,第一,他为什么不寄给我反而寄给老爹老妈,第二,这封信上面根本就没有写发信的具体地址,连邮戳都经过了特殊处理,还有,就是你说的这个,虽然我说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我总觉得大哥现在的情况很不一般。”
二哥呵呵大笑:“不去管它,只要他没事就好,他这个人从小就神神秘秘的。咱们俩好好干,万一将来等他混得衣衫褴褛地回来了,我就让他替我开车,然后整天打击他,出出这么多年来被他欺负嘲笑的恶气。”
二哥这话说得我点了点头。大哥的一切对于我们俩来说的确神秘得很,我们俩与其去猜测,倒不如把自己照顾好。
大哥的来信,虽然只有寥寥的几行,也有不少的疑虑之处,但是让我很高兴,也勾起了二哥记忆中的关于我们三兄弟的往事,所以我们两个聊了很长时间,最后我又把诺斯罗普和国防部合作的事情给二哥说了一遍,叫他赶快准备一下,二哥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一直聊到了凌晨三点多,二哥才起身告辞。
第二天,十二月十三号号,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我带着斯登堡等人从六点多一直剪辑到中午十一点多,才把《好莱坞故事》剩下不多的毛片全部剪辑完毕,然后我们又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做了修改才最终把这部电影搞定。
母带被火速送到了山立格的三厂,做了一个拷贝,然后我带着斯登堡和甘斯,亲自驾车去好莱坞送审。
当我拎着拷贝出现在市政府的那个大厅里的时候,被正站在楼梯上调戏小姑娘的格兰特看了个正着,这家伙三步两步地走到我的跟前,瞄了两眼我手上的箱子,挤巴了一下眼睛,诡秘地问道:“安德烈,你这手里是《好莱坞故事》的胶片!?”
看着格兰特一幅猴急的样子,我笑着点了点头:“不是胶片你以为是什么?难不成我拎着一箱子钱到你这裏行贿不成。”
“太好了!太好了!”格兰特听完之后一蹦老高,一把抓过了我的箱子,使劲地拍了拍箱面对我兴奋地说道:“可等到这部电影!走,赶紧走!马上审核!”
“急什么!我问你,尤特乌斯·克雷那家伙在不?”我搂着格兰特的肩膀低声问道。
格兰特嘿嘿一笑:“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法典执行局的人,我现在只想看电影,其他的事情不管那么多。”
“海斯在不?”我没好气地白了格兰特一样。
格兰特指了指海斯办公室的门道:“正在裏面生气呢?”
“生气?生什么气?”我纳闷道。
格兰特耸了耸肩膀:“好像是为了一个什么报告的事情。”
“什么报告?”我觉得裏面可能有古怪。
格兰特长出了一口气,小声道:“这事海斯也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是从别人哪里打听过来的,好像是尤特乌斯·克雷向联邦政府的文化部递交了一份报告,说海斯现在年纪大了,应该退休了。这不明显是尤特乌斯·克雷那家伙想夺海斯的权嘛。”
“有这等事?!尤特乌斯·克雷是不是疯了!”听了格兰特的话,我哭笑不得。
作为法典执行局的主席,海斯从这个组织成立的第一天起就尽心尽力,不但深得好莱坞人的敬佩,联邦政府的文化部也对他的工作比较满意,尤特乌斯·克雷竟然直接向上级打这也难过的报告,不是找块石头往上撞嘛。
格兰特坏笑道:“可不是嘛,当初我也这样想,但是事情的结果很出人意料。”
“怎么,联邦政府同意了尤特乌斯·克雷的报告?!”我睁大了眼睛。
如果海斯退休,接替他位置的人一定是尤特乌斯·克雷,这可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格兰特摊了摊手道:“没,联邦政府自然没有同意尤特乌斯·克雷的报告。”
我算是放下了心来:“那海斯还生什么气呀?”
格兰特摇了摇头,补充道:“联邦政府虽然没有同意尤特乌斯·克雷的报告,但是对海斯也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了,而且他们发了一个指示,建议海斯和尤特乌斯·克雷两个人每年轮流做主席,说这样更民主。你说海斯能不生气吗?”
“每年轮流做主席!?这算是狗娘养的哪门子规矩!?”我一听这个消息就火了,立马破口大骂。
格兰特一幅无能为力的样子,带着我走进了海斯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听见海斯正在训斥着一个手下,看来果真气得不轻。
见我和格兰特走了进来,海斯气呼呼地叫那个手下滚蛋,然后亲自给我倒了杯茶。
“怎么,《好莱坞故事》剪辑完了?”海斯看了看我放在脚边的手提箱,原先脸上的怒气不在,换上了一丝勉强的笑容。
我点了点头,然后开玩笑地对海斯说道:“主席先生,这回审查能给我们个什么级别?”
海斯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笑道:“这个你就放心吧,连柯立芝总统都亲自出席《好莱坞故事》的首映式,法典执行局自然会给你的这部电影一路绿灯的。”
“那可不一定,有咱们的主教大人在,我这心裏可打鼓呢。”我脸上露出了一幅无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