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希区柯克不是,他的性格,使得他不能容忍公司裏面会有一个像卓别林那样资历比自己老得多,名声比自己大得多的人存在。
不过,栽了这个跟头,或许对于希区柯克来说,是一件好事,起码能让他明白拍电影是不能急功近利的。
从进入好莱坞拍摄第一部电影开始,他就一帆风顺,对于一个导演来说,事业顺利自然是件好事,但是也容易骄傲、自满,栽了个跟头,吃了个亏,冷静下来想一想,或许能够想出一些平时自己根本就不会想到的问题。
与希区柯克的《水性杨花》同时首映的,还有一部电影,那就是在好莱坞唯一能和卓别林相提并论的基顿的《小比尔号汽船》。
历史上,基顿和卓别林代表着好莱坞喜剧电影的高峰。而这近年,由于卓别林的影片质量直线下滑,名声更是跌落到谷底,基顿就变成了美国民众最喜欢的喜剧明星。
实际上,基顿不单单是明星,更是表演大师。
他的表演风格和卓别林有很大的差别,但是在艺术成就上,并不比卓别林低多少。
作为一个喜剧演员,基顿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他的经历和卓别林差不多,父亲是舞台剧的演员,从小就发现了小基顿的天赋,悉心调|教,而基顿丰富的舞台剧表演经验,更是为他日后的电影表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的电影表演风格,被人称为“石头脸”表演风格,卓别林的银幕风格相映成趣。
早年,基顿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公司,影响力巨大,1923年,基顿的演员事业进入了最辉煌的时刻,和米高梅的合作,让他的风头盖过了卓别林。但是以后的一段时间,基顿的名声逐渐被卓别林盖过,他的电影公司也随之解散,加入了明星电影公司,成为该公司的电影导演。
加入明星电影公司之后,基顿开始每年以一到两部的速度发行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受到了观众的普遍欢迎,虽然他的电影不能像有些电影那样票房飘红,但是对于明星电影公司来说,他的电影收益却是一比不小的收入。因此在明星电影公司,基顿拥有者绝对的权威和拍片自由。这,和历史上他的境遇,多少有些差异,要知道,历史上,基顿在黄金时代正是结束于1928年,那个时候他在有声电影的冲击之下,陷入了穷途末路。
但是现在,基顿在明星电影公司混得风生水起,他的独特的表演风格,如今深为美国热爱喜剧的众多观众所欣赏。
这部《小比尔号号汽船》,依然是部成本不大的电影,明星电影公司投入了80万美元,依然是基顿自编自导自演。
而基顿之所以敢选在和《与狼共舞》、《水性杨花》这两部之前被预测为1928上半年最受关注的电影首映的同一天放映他的电影,自然对自己的这部作品有着十足的信心。
事实,证明了基顿的实力。
这部小成本的电影,受到了观众和影评人的极大赞赏。
《洛杉矶时报》称:“今年的上半年,某种程度上说,是喜剧电影开始发轫的半年,昏暗的许久的喜剧电影,在这半年中,重新散发出曾经绚烂的光芒。卓别林先生的《马戏团》一经出场,轰动全国,而基顿先生的这部《小比尔号汽船》则丝毫不比《马戏团》差。”
“好莱坞刚刚创立时期,喜剧就成了最受瞩目的电影。几十年过去了,早期的棍棒喜剧已经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喜剧变得越来越难拍了。早期的喜剧,两个人相互追逐,打打闹闹,鸡飞狗跳,就能够大受欢迎,但是现在却不行。观众的欣赏能力在提高,他们需要的,是有特色,有风格的喜剧电影。这些年来,涌现了说不清的喜剧明星,但是目前为止,能够为广大观众所牢记的,只有卓别林和基顿。他们俩的成就,代表了好莱坞喜剧的最高成就。”
“《小比尔号汽船》延续了基顿以往的表演风格,但是让我们感到惊喜的是,这位喜剧演员,在这部电影中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如果说他之前的电影,厚度不够的话,那么这一部电影可能会成为基顿所有电影的一个转折。因为在这一部电影中,他开始以一种深刻关怀的目光打亮这个社会,观照这个世界。从这一点说,基顿达到了喜剧大师的级别。”
“我们很高兴地看到,卓别林和基顿,在这一年,几乎同时完成了自己事业和思想的转折,他们明白了真正的喜剧电影应该是和什么样子。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洛杉矶时报》提出了一个让人很深以为然的观点。的确,卓别林和基顿虽然走的路不同,虽然各自的电影观念不同,但是却同时完成了自己的蜕变过程,都明白了喜剧电影的真谛。
有了这个体验,我想等待他们俩的,无疑是人生和电影的辉煌。
而除了这两部电影之外,好莱坞的众多电影公司也发行了众多的电影,不过这些电影,大部分影响平平。
《与狼共舞》首映结束的第三天上午,一辆马车离开了波利斯酒店缓缓前行。
路上的行人看到这辆马车,纷纷都停下了脚步。
这辆马车,和平常的马车既然不同,车里车外放满的鲜花,鲜花中,是一具杉木做就的棺木。
马车的后面,跟着几辆车子,很明显,这是送葬的队伍。
坐在车里的我,心情低沉,一句话也不愿意说。而斯登堡、格里菲斯等人,也是沉默不语。
车子穿过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大街,出了城,进入了茫茫的大草原。
草原之上,无数印第安人骑着马在那里等待我们。
雷斯特·卡麦隆的死讯,传到苏族之后,让苏族人悲伤不已。在这些印第安人的心目中,雷斯特·卡麦隆是他们真正的朋友,所以十几个部落的人全都赶来参加他的葬礼。
在苏族驻地,我们下了汽车,换乘马匹前往草原深处的一个山谷。
那个山谷,之前雷斯特·卡麦隆曾经带我去过,裏面埋葬着几十年前在这片草原上生活过的一个印第安部落,那里,也躺着他一生深爱的印第安女人。
这一天,天气极好,阳光灿烂,自从我到印第安纳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天气。
队伍蜿蜒前行,到达山谷的时候,我才发现,印第安人早就吧这个山谷布置好了。
通向山谷深处的路,被清扫了出来,一座座低矮的坟墓前,放置了一束束鲜艳的野花,山谷裏面,沾满了印第安人,他们穿着盛装,敲响他们的战鼓,唱起了葬礼上专门哼唱的颂神歌。
“老板,现在开始吗?”斯登堡看着我问道。
我看了看雷斯特·卡麦隆的棺木,又抬头看了看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