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美国社会各界的民众也纷纷发来他们的慰问信,每天都有上千封信从四面八方飞来,而洛杉矶民众更是纷纷赶到伯班克,把手中的鲜花,纷纷放在了那家梦工厂电影院的门口。
我和二哥放下了手头的一些事物,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老爹的葬礼上。
梦工厂人依然按照我的命令,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在我看来,这是我的私事,和梦工厂没有多大的关系。
尽管如此,甘斯、胖子、格里菲斯等人还是埋头帮我料理各种杂事,收到老爹去世的消息,远在波兰的老沃尔夫冈和卡罗也赶了回来。
在葬礼的这些天,我和二哥时常发愣。
不管有多少人来,我总是期待能够在门口看到大哥的身影。我想二哥也是这个想法吧。
可是一天又一天,大哥始终没有出现,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二哥整天都在骂,他甚至调动了伯班克党的所有力量去寻找大哥的蛛丝马迹,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二哥说大哥没有良心,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二哥说他下次见到大哥,说不定会一枪毙了他。
我虽然不停劝二哥,但是心裏也生大哥的气。
二哥的婚礼,我的婚礼,他不出现,这还说得过去,可现在老爹去世了,他竟然连脸都不露,这连我都接受不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是个阴天。
早晨的时候,开始下起小雨,到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太阳在云层中露出了脸,洒下了几缕宝贵的阳光。
这一天,是老爹下葬的日子。
从早晨开始,伯班克就到处是人群。前来参加典礼的各界人士、媒体记者等等,充斥着伯班克镇。
上午十点钟,在大祭司的祈祷声中,老爹的灵柩被装上一辆马车,我们跟在马车的后面,走向墓地。
墓地位于伯班克南边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上,在老爹买下来的那个农场裏面。老爹买下了农场之后,就看中了那个小山坡。山坡不高,上面散落地张着高高的杉树,山坡的下面是一条河流,河流对面就是农场裏面的田地,在坡顶,不仅可以看到整个伯班克镇,能看清楚整个农场,更能看到远处的好莱坞。
老爹把这个山坡改造成了柯里昂家族的墓地,爷爷罗宾·柯里昂的灵柩,也被他迁了过来。
如今,在爷爷的坟墓旁边,一座新的墓穴已经被掘好。
山坡上风很大,参加葬礼的人密密麻麻沾满了坡地。
穿着黑袍的大祭司和穿着雪白圣袍的传统教派的教宗玛丽亚一世,联合为老爹举行祈祷,这是从来没有人享受过的荣誉。
“霍尔·柯里昂,罗宾·柯里昂之子,你父安眠在至高至圣的父的光辉之中,你祖亦如此!我以原始教派大祭司的身份为你祷告,引领你入天国,那里有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所有先辈,你有权站在他们之中,享受父的荣光!”
“霍尔·柯里昂,安德烈·柯里昂之父,你子让至高至圣的父的荣光重现于世,你祖亦如此!我以传统教派教宗的身份为你祈祷,引领你入天国,那里有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所有先辈,你有权站在他们之中,享受父的荣光!”
大祭司和玛丽亚一世的祈祷之后,来自28家孤儿院的孩子们站在风中唱起了安魂曲。
歌声幽远,在风中飘荡,我闭上眼睛,落下泪来。
老爹的棺木被缓缓放入墓穴,棺木之上,覆盖着一面柯里昂家族的红龙大旗。
这面旗帜,覆盖过我祖父的脸,覆盖过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无数先辈的脸,如今盖在了老爹的棺木之上。
我知道,有一天,它也会覆盖我的脸。
老妈在我和二哥的搀扶之下来到坟墓旁边,她把手中的花抛向棺木,然后看了好久好久。
“霍尔呀,我们结婚快有三十年了。三十年来,我一直都很幸福。当初那么多人追求我,其中也有很多有钱人,可当你冒着大雨跑到我的窗下拉着我去你的小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要跟着你了。”
“三十年来,你总是说没有给我好日子过,可是你知道吗,只要和你在一起,和孩子们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如今你走了,你现在那边安排好,再过些年我就过去。别的我不要求,千万别忘记在天堂上,也给我建一间电影院,就像咱家门前的那个电影院一样,我还想可以一起看电影。”
老妈仿佛是在和老爹聊天,却让我和二哥泪水涟涟。
我们俩亲自端起铁锹,铲起黄土,投入墓穴之中。
我看见那些黄土,一点点盖住老爹的棺木,一点点盖住棺木上的那面红龙大旗,一点点盖上老爹的脸。
葬礼从中午,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结束之后,所有人都离开山坡。
我走在最后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我突然发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在山坡的后面,升起了一道彩虹。
那么美,五彩斑斓!
然后我就笑了起来。
我知道老爹走的,一定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