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哪点不好了?”我看着格里菲斯问道。
这老头,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的人,对自己的电影要求极高,几乎已经达到了苛刻的地步了。
格里菲斯咳嗽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那个剧本道:“这个剧本最大的毛病有两点,其中的一点,就是故事情节太单薄,也太简单。虽然我自认为这部电影是艺术电影,相对的来说,在故事情节上的要求应该低一些,可故事还是显得有些单薄一些,一方面不能够吸引观众不能够充分地把剧情铺展开来,另外一方面,故事的简单,也使得裏面的人物的形象显得有些干瘪,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第二个毛病,可能在于整个剧本的说教意味有些浓了。我在写剧本的时候,总是想把我这些年的思考填充到电影中去,却没有顾虑观众的接受问题,等剧本写完了,才觉得整部剧本更像是教育材料,有些刻板。”
格里菲斯看着我,耸了耸肩。
他写的剧本,当然他自己最清楚这个剧本的问题之所在。
其实他说的这两个毛病,也不是没有,可也不像他说的这么严重。
剧本之所以单薄,虽然和格里菲斯说得故事简单有关系,可与剧本本身就十分概括有一定的关联。我想如果这部电影在正式开拍的时候,情况会很不同,因为到时候,绝对会有很多剧本上没有的情节被补充进来。那样一来,怎么可能会变得单薄呢。
但是现在我觉得,格里菲斯的这部电椅,至少可以变得再优秀一些。
因为钢琴师的这个题材,尤其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钢琴师的题材,太容易让我想起后世的一部十分着名的电影了!
“大衞,我觉得你这个电影应该改一个名字。”我放下格里菲斯的剧本,笑了起来。
“改名字?改什么名字?”对于我的这句话,格里菲斯显然有些感到意外。
或许他觉得,我应该针对他说的那两个毛病提出自己的意见的吧。
“对,改名字。”我点了点头。
“我的这部电影叫《钢琴师》,我觉得已经挺好了,要改成什么样的名字?”格里菲斯纳闷到。
“再加一点内容。《海上钢琴师》,怎么样?”我笑着说出了在后世十分出名的一部电影的名字。
“《海上钢琴师》!?”格里菲斯顿时陷入了痴獃的状态。
“老板,这部电影和海洋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格里菲斯恢复过来之后,看着我双目圆睁。
“从你现在的这部电影剧本来看,是没有关系,但是如果要改一改的话,就有关系了。”我耸了耸肩。
看着我的这个表情,格里菲斯算是明白了:“老板,你的意思是,要对我的这个剧本动大手术?!”
“不错。”我打了个响指。
“大衞,你不是说你的这个故事有些单薄而且有些说教嘛,我想如果改一改,就完全可以避免这两个问题。”我兴奋地拿起了一支笔,在面前的一张纸上画上了一艘船。
“这是一艘航行在世界各地的客轮,把身份不同的人运往世界各处,有一个孩子,出生在这个客轮之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人们只知道他是这个客轮的孩子。这个没有名字,人们只叫他1900,某一天,人们发现他很有音乐才华……”
我拿着那支笔一边在稿纸上画图形,一边给格里菲斯讲述自己头脑中的故事。
格里菲斯听得很认真,而且越听越激动,越听越兴奋。
“……最后,1900并没有离开那艘客轮,他选择了和那艘客轮一起才永远地沉入海底,还有他的钢琴。”当我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见格里菲斯眼眶湿润,眸子中有泪光闪现。
“老板!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这样的一个故事,这样的一个改动,不但一下子解决了这个剧本原来的两个大毛病,而且使得电影在意义上更加深沉更加丰|满了!”格里菲斯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也只是个建议,具体怎么做,还得你来,毕竟你是这部电影的导演,而不是我。”我拍了拍格里菲斯的肩膀,笑了起来。
“老板,你的意思是,你投资拍摄我的这部电影了?”格里菲斯看着我惊诧地说道。
我哈哈大笑:“为什么不拍?!这样的一个好剧本,这样的一部好电影,我为什么不拍?!大衞,这部电影如果拍出来了,我觉得将不必都纳尔的《金刚》差,今年的哈维奖半间典礼上,肯定能够看到这两部电影的名字,你信不信?”
格里菲斯被我说得激动万分,老头牙关紧咬,以至于我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老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拍摄,绝对不给咱们梦工厂人丢脸!”格里菲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大衞,今年对于梦工厂来说,日子恐怕要比去年还要难过。如果说去年的哈维奖是强者争锋的话,那么今年的哈维奖肯定是群雄逐鹿了!从这段时间各大电影公司投拍的电影你就可以看出来了,这些电影,在整体的艺术性上,将高于去年的,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一届哈维奖上的压力就远远大于去年,所以,能不能让梦工厂在圣诞电影档期上延续往日的辉煌,可就全看你和都纳尔了。这一次,梦工厂要派你们两个老资格的电影人出战了!”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意思就是说,老家伙出手,往往比年轻人还要厉害,我对你和都纳尔有信心。”
我的话,让格里菲斯笑了起来。
“老板,我和都纳尔虽然都老了,但是年轻人要想占我们俩的便宜,恐怕没有可能。这一次,我们还就夸夸老,给这些年轻人上一课,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才能全心接下这个重担。”格里菲斯对我挤吧了一下安静。
“说吧,什么事情?”看着格里菲斯一脸的坏笑,我就知道,这老家伙,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不错我所料,格里菲斯干笑了几声,指着桌子上的剧本对我说道:“都纳尔的那个剧本,你都给他改了,我的这个剧本,你怎么着也得改一改吧。既然故事让你讲得这么好,你不写,实在是浪费了。再说,如果这部《海上钢琴师》的编剧裏面,出现了你的名字,那对这部电影来说,也有了一个极好的宣传由头。”
这老头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
其实格里菲斯完全可以自己写出这个剧本,但是老头却认为这部电影的修改构想是我提出来的,我也应该属于编剧之一。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衞,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帮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嘿嘿嘿嘿。”见我这么说话,格里菲斯就知道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大衞,我觉得今年的哈维奖的最佳编剧奖如果不颁给我的话,简直没有天理了。”我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对格里菲斯摊了摊手。
格里菲斯看着我,不说话,只是傻笑。
“《这个杀手不太冷》、《十诫》、《老友记》、《越狱》、《金刚》、《画皮》现在又加上这么一部《海上钢琴师》,这么多电影的剧本,不管是论数量还是论质量,好莱坞的编剧恐怕没有几个能够超过我吧!?”我拿起了笔,调侃地对格里菲斯道。
格里菲斯摊了摊手:“这没办法,谁让安德烈·柯里昂的脑袋是好莱坞电影人公认的‘上帝的脑袋’呢。”
他的这话,让我更加无语起来。
说说笑笑中,格里菲斯的《海上钢琴师》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