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天任,废地。
奇门遁甲指的根本就不是西边的秦国,而是秦国更西之地,故为废地!
也就是说,要杀苏劫的人,现在在废地。
黄石惊愕的道:“西域人?”
风后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看着西方,说道:“如果是他们回来了,也就解释了匈奴为何突然强盛起来,更解释了为何北方的部落能够忽然凝聚,于中原不相上下,他们一来,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定然就是苏劫。”
风后半点不犹豫,直接朝着山口走去。
黄石喊道:“师尊,苏劫乃是当代太一,那王单说此人或许继承了斡旋造化,其才智更是千古罕见,如何轻易杀得死?师尊多虑或许。”
风后没有回头,说道:“东皇太一若是杀不死,那老太一是如何死的,千年来三十三代太一,一半都是横死,苏劫又为何杀不死,奇门遁甲已然明示苏劫将逢大难大敌,岂有二途可循,人力岂能抵抗天命?而奇门说的乃是天命,非人力。”
风后的话里的道理便是,奇门显示的是结局,这结局本身就是建立在苏劫的本领之外的。
比如。
苏劫可以开挂,这个结果却是笼阔了开挂后的苏劫,所以,这叫天命。
眼看风后即将远去。
黄石又喊道:“师尊,你让徒儿布下张良,不是为了对付秦国吗?”
风后道:“秦国从来不是敌人,我黎山一门便是为了抵御更大的敌人,可是这个敌人居然提前来了中原。”
风后声音一落,便消失在山野之间。
黄石独自站在观星台的一边,喃喃道:“秦国不是敌人?”
忽然,黄石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风后时候,隐约间似乎就听到风后和另外那个下棋的老者说过一句,她从来都不是太一的敌人。
这其中的原因,或许已经到了快要揭开的时候了。
然而,风后现在的目的是去秦国,黄石忽然拍了下脑袋,道:“师傅,我与你同去!”
天下大乱。
卦象在南北之战,其浩劫在西方。
嬴政和苏劫皆临于惊门。
除了风后,谁也不知秦国即将面对的敌人,将会是谁,苏劫也想不到,历史上最大的隐秘,即将揭开。
黄石在山林中追赶。
心中起了一丝后怕,如果今日不是风后提醒,他如何想得到,秦国还有匈奴这个大敌,大敌的背后的力量恐怕也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个时候,若无半点防备,秦国会大乱,乃至天下大乱。
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而且,按照风后和黄石原本的计划。
他们会支持张良,让张良再行支持一人,而他们二人在暗处,却知道明处的鬼谷子支持了项氏,同样也有大的图谋,很可能和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样的一明一暗缓缓蛰伏,相较而言,自然风后的更高明一些。
至于三苗支持谁,目前他们都还不知,或者说,三人都根本没将三苗人放在眼中。
风后再如何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知道,三苗族的武王庙所支持的陈胜差点得了天下。
更是威风到分封六国后裔为王的地步。
按照风后的设想,那群本该在接下来五十到一百年才会回到中原的人,居然提前回来了,那他们现在的势力都还没有成长起来,所以只能依仗秦国了。
这就是为什么卦象上,只显示了秦国,而不是燕国,楚国,齐国。
……
时间回到月前。
恰逢李牧攻打八瑙河之时,更加遥远的北方,冒顿和栾惜并身翻过了一座雪山。
雪山下,偌大的部落横跨草地之中。
其规模之浩大,远胜丘林氏,可以于草原遥远的西方月氏相提并论,其牛羊数十万,养在各个山谷之间,奔腾不息,这裏,便是北部最大的部落,挛鞮氏,不过,挛鞮氏族人更喜欢称自己为匈奴人。
冒顿和栾惜来到部落中。
很快便被一个身披裘绒的勇士给拦住了。
勇士握拳横在胸口,脸上却显得有些嘲讽,道:“冒顿,今日是枯禾少子的庆功宴,少子说,如此场面,怎可少了哥哥,其他少子都已抵达为少子贺功,就差你一人,请吧。”
虽说请,但语气里没有半点客气。
冒顿冷哼一声,道:“带路!”
此前,挛鞮氏四处征战,因为枯禾的母族相助,枯禾前后吞并了四个中型部落,威望一时无两,其后更是获得了挛鞮氏无上勇的支持,面对这样的局面,单于头曼更是喜于乐见。
对草原的勇士来说,自然是跟随强者,崇拜强者。
连无上勇都支持了枯禾少子,怎么可能在乎这个长子呢,而且,头曼自己本就是争夺来的单于位,这儿子夺位,在他看来,有能者居之,死上几个怕什么,再生就是。
头曼本就是草原上的雄鹰,用中原的话说,就是枭雄。
其人雄才大略,否则,岂会将挛鞮氏变到可比月氏部落那般规模。
说是请。
那拦路的勇士顿时召集了一批人,纷纷将冒顿围在前后,自然是担心冒顿跑了。
冒顿回头看了一眼担心的栾惜,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当冒顿来到枯禾的大帐中。
枯禾头戴翎花帽,身高傍大,两眼幽幽发着冷光,面如刀削,没有胡须,说是少子其实因为是同父异母,也就比冒顿小上数天。
此时,枯禾独自一人坐在帐中的宽大的案几前,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冒顿的到来。
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食物上。
案几上,摆满了各种牛肉羊肉,以及水果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