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手中刚好撕开一只硕大的羊腿,放在口里咀嚼,草原上的马酒是一口一口的肚裏吞。
冒顿看着左右,都是他的一些兄弟们,此时,同样也没看冒顿,而是一个个颤抖如羊羔一般坐在一边,脑袋看着地上,汗如雨下。
别看这些人现在吓得不清,就说这么些年来,哪个不是相互不服,时长打架,暗中冷刀子更是层出不穷。
草原上单于位的争夺,就如那群狼的搏杀一般。
勇士对着冒顿道:“坐吧!”
冒顿看到最末尾处还有一个空位,想来就是准备给自己的。
冒顿大步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蒲团上。
随即闭着眼,半点话也不肯说。
忽然,枯禾抬起脑袋,重重的将手里的羊肉给扔在地上,厉声道:“诸位兄弟,别怪我不请你们吃,这肉也太难吃了,不过,没有关系,不能吃肉,可以喝酒嘛,来人。”
大帐外,一个勇士端着一个拖盏,上面整齐的陈列着八樽酒。
冒顿在内的兄弟们纷纷看去,不知枯禾何意。
难道有毒不成?这不可能吧。
枯禾道:“本来,九弟老弟,也有的,可是太小,喝不得,那我枯禾就把他们的酒姑且留下。”
枯禾起身,来到冒顿身边的六弟面前,神色间看都没看冒顿一样,对着老六道:“牙西,我听说你曾经用珍珠末放入酒中,招待来客,哥哥自然比不了,不过想来也不差,试试吧。”
牙西看着被人放在面前的酒。
顿时恶心作呕,随即,居然如此羞辱于他,顿时反射性的站起身来,想要怒骂。
可顿时看到枯禾的目光,微微仰头!顿时将口里的话给吞了下去。
枯禾道:“怎么?我做晚喝了很多酒,在肚裏酝酿了很久才有这些,喝吧!!!”
牙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枯禾要逼他们喝尿?
日后,族人如何看,单于如何看,草原上怕是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了!
牙西面色几经变化,道:“二哥,你真会开玩笑!”
不等牙西话音一落,顿时怒骂道:“谁和你开玩笑!”
一句话,生生的将牙西的话给吞进了嘴裏。
随即,枯禾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厉声道:“你们这些人,平日里的威风去哪里了,说我母族阙氏谋反,有去挛鞮而代之之心,在我枯禾征战之时,谋害我的母族,暗中通敌,想要让我被其他部落所斩杀,还有你,老三,说什么我枯禾要抢占父亲的小妾,一个女人,就能扳倒我枯禾?最后怎么了,父亲还不是将他送给了我,知道她怎么样了吗?敢联合起来陷害我?被我剁碎了做成饼。”
老三吓得是魂不附体。
“二哥,是我不对。”
“二哥二哥,弟弟知道以前错了,以后绝不会于二哥为难。”
兄弟们纷纷出声,虽然没有那般低三下气,但也是颜面全无。
枯禾看到这裏,顿时大笑,厉声道:“我枯禾今日就告诉你们,想要谋夺太子,你们还是省省心吧,若是再敢如以往,别怪我不顾父亲的命令,将你们给剁碎了喂狼,今日,想要我消气,想要我原谅,简单,很简单。”
枯禾指着尿盏,道:“要么今日你们跪下来,给我磕头,支持我成为太子,要么,就喝了这酒,我枯禾便放你们走,若是两条都不选!哼!”
枯禾直接将腰中的无上勇金刀拿出,一下执入地上。
意思很明确。
我背后还有无上勇,我的话,就是无上勇的话,谁违背,就用这金刀给砍死。
本相抵抗的几个兄弟,顿时又气又怒的相互看去,无上勇,单于,两座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
半刻之后。
三人便率先站了起来,来到枯禾的身后,道:“我等本就是弟弟,给哥哥磕头算得了什么,二哥,以前是我们不对,请哥哥原谅。”
说完,两腿一弯,以头点地。
枯禾看也不看,道:“我听不见!”
三人一咬牙,重重的撞在地上,生生磨破了血。
三人开了头,另外几人也终于不再犹豫,纷纷跪地,道:“请二哥原谅!我等以后,为二哥马首是瞻!”
枯禾大笑。
声音在大帐中回荡,忽然,他猛然一转身,看着冒顿,冷厉的喝问道:“冒顿,你呢?”
声音肃杀,半点听不到情谊。
草原上,何等残酷,可见一斑!中原夺位,大多含蓄,冷箭频出,而这裏,枯禾简直不作掩饰,说杀就杀。
冒顿两眼冒火,缓缓的站了起来,两眼半点没有离开枯禾的眼睛。
枯禾同样看着冒顿。
众兄弟纷纷看去,老三缓缓道了一句:“大哥,算了。”
冒顿神色半点不变,虽不说话,但同样让枯禾有些压力,冒顿纹丝不动,将手缓缓的伸向那装满尿的酒盏!
“……”
兄弟们都瞠目结舌!
大哥是长子,若是这般,以后如何立足,那就是挛鞮氏的耻辱。
枯禾看着冒顿端着尿盏,心中冷笑!神色冷然又不屑。
只见冒顿忽然一动,头一仰,将满满的尿液一口饮尽,连半点作呕的感觉都不曾表述。
其余兄弟纷纷傻眼。
冒顿饮完了尿,扬天一扔,将酒樽远远的抛开。
随即,不作半点停留,在枯禾的怒极的目光中,直接走出了大帐!留下一众跪地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