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章邯的结论是,平舆和寝城两地以同样的方法降秦,说明楚军已经有了统一的部署,而能统一驾驭楚军者,目前只有项燕。
两地守军不撤,似是在诱惑秦军继续在此地继续作战,两地守军不战而降,似乎又在保存人力,毕竟,楚军做了秦军的俘虏,还是有能再度成为楚军,果真如此,项燕便是逆伏汝阴要塞,很可能有蓄谋已久的计划。
章邯该说的,还是在信中都说了。
李信看完,顿时笑道:“将军多虑也!楚国所谋,无非效仿当年,庄荠暴秦而已,当我大秦军马,可是庄荠可比?”
杨端和说道:“将军当谨慎为上。”
李信说道:“即便如此,我军一法便无二虑。”
李信继续说道:“将平舆,寝城,城父三城连城壁垒,形成犄角,派出少量守军,大部队人马直接闪电下寿春,而不入城,必能逼出项燕主力,于寿春城外决战,而我秦军有三城为要塞,到底谁是瓮中捉鳖,尚未可知啊。”
李信自然也想到了项燕的计划。
我不入城,可进可退,秦国连战连捷,士气正盛,一点于楚军主力碰面,必然如雷霆之势,将其覆灭。
旬日之间。
情势已然非常清楚了,秦军主将李信欲一举灭楚,又得知了,楚军仓皇撤军不及,全然没有战心,然而,在城父之战中,楚国已然不战而降。
因此,全军上下,包括章邯,都认为,楚军濒临溃散。
此番,李信欲轻兵疾行,直接抛下了坚甲重阵,单独以铁骑大军闪电南下,想要打通汝阴最后一道要塞,汝城。
整个寿春便算作是畅通无阻了。
然而。
项燕带领一干楚国将士来到山头。
说道:“目下秦国兵力分佈是,占据三城,大体分流秦军十二万上下,主将李信所率的主力步骑兵大体只有八万,反之,我军大有充实,淮南军于江东军已经开到,且一路秘密北进,没有露出行迹,惟其如此,我军已然可战了。”
楚将们听完,憋屈多日的心意涌上心头。
也就是说,如今秦国的二十万大军,被分散开来了。
项燕顿时下令道:“今夜三更,全军轻装,秘密东进骇下。”
“遵令。”
大军开向的骇下,是项燕为楚军选择的秘密汇聚之地。
此地方圆百余里,层层山峦迭起,铺展之态颇似阶梯,当地百姓便将山峦阶梯之下的河谷地带称为骇下,此地一道水流,人言稀少草木茂盛,一片片河谷交错分佈在弯弯曲曲的山峦之间,十万大军驻扎在这裏根本就难以被法决,项燕确信,只要楚军秘密进入骇下而不被法决,以兵力对比,已然便超过了李信亲率的主力,已然有了八成胜算。
项燕看向项梁,说道:“破秦壁垒,谁看披坚执锐?”
项梁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必然是我部八千江东子弟兵!”
诸将散去。
项燕将项梁留了下来,顿时面色沉重了几分,项燕说道:“秦军壁垒,大体各有万余人马,八千壮勇圈里一战,该当可为,不过,父亲今日留下你,便是想和你说,楚军有兵二十余万,既须全数参战,打起仗来,又不能当真以为有二十万兵力来筹划,你可知为何?”
项梁微微点头!
项燕说道:“楚军种种掣肘多生,更兼对秦久无胜绩,初战必多有畏秦之心,于秦军锐士一战,若无必死之心,只怕小胜都难,若无胜战,则楚军休矣,项氏休矣。”
项梁听完,顿时血脉一张,说道:“父亲,项梁于江东子弟兵决以敢死之心冲垒,不使我项氏蒙羞。”
看着英姿勃发的儿子。
项燕不禁泪光蒙胧了,回身一抹泪水。
缓缓说道:“给江东子弟们说明白了,此战若死,人皆于江东故里建造烈士石碑,以彰其功,以显其荣,此战,与其说是为国一战,不如说是为了江东子弟兵尊严一战,八千子弟为敢死之士,上报军功之日,却只能是全军将士,否则,王族子弟,老世族子弟蜈蚣,庙堂世族便会幸存顾忌,必不能全力支撑楚军,舍生报国,无以记功,宁不令人寒心?若不以壮士尊严鼓励,江东子弟兵尸骨还乡之日,何以面对江东父老?”
项梁顿时痛彻心扉。
这些子弟兵,可以为国而战,即便死了,国家也给不了他们功勋。
因为,楚国是复杂的。
项梁,猛的保住父亲的肩头,强忍着哭声和哽咽。
骤然之间,项燕闪过一念,今日一别,很可能便是与这个儿子最后的相处之日了。
项燕忽然说道:“项梁,给我记住,战后若是生还,第一要务……”
项梁顿时说道:“父亲,我最年轻,再说,大哥二哥的儿子便是我与三个的儿子!!!”
项燕顿时点了点头,道:“羽儿,是我们项氏的希望,绝不可让他出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