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校尉似乎也有一个好出身,而且身后的家族与任嚣似乎不错,侃侃而谈地介绍起来。这校尉明显也是道听途说居多,很多地方与事实差别太大,不过身为当事人的吕哲根本没有现身说法去更正,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听完掺杂不少水分的故事,任嚣更加对吕哲劝酒劝菜,只差明显地喊出“跟我混”三个字了。
吕哲有派别吗?似乎有吧?至少结义兄长徐阳是蒙氏一派。而在与赵高不断的接触下,好像也能算是赵高这一派。说起来好像很复杂的样子,不过吕哲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哪一个派别的人,他就是那种“谁对我好我跟谁混”的无节操人士。说来也是嘛,在现代社会有节操的人早被坑死了,那时候无节操才是王道!
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吕哲很自然地用劝酒就喝、劝菜就吃的举动来回应任嚣,这样的举动让任嚣非常高兴,在高兴之余开始试探吕哲对兵道上的理解。
任嚣本身就是武将,家族里自然也会有相应的传承,因此一些问题提得非常刁钻。
现在已经不是下属面对上司的时刻,而是考校时间。论战模式下的吕哲并不是任嚣问什么都要回答,更加没有口若悬河的语惊四座。在这年代兵家既是辩论家,他这时候完全不像是个被考校的人有问必答,而像是与任嚣针对兵道论战的辩论者。
两人的话题开始转向南疆。
在任嚣讲述的观点中,大秦对南疆的攻略侧重是大规模的全线推进,用泰山压顶般的军事行动一举击垮百越人。
吕哲本来顾忌于身份不想多说,后面看任嚣越说越离谱,根本无视于推进时面对群山和原始森林的难度,推进之后粮道的安全应该怎么保障等等,甚至说出见到越人就杀这种荒谬的观点。他实在憋不住说了一句:“这样大大不妥!”,而这句话说出去马上后悔了,辩论不存在无根据的否定,再则有这么吐槽上司吗?
任嚣怒气勃发:“你说!若是不能说服老夫……,哼哼!”
“辩论,只是辩论,现在您不是次帅,哲也不是军侯,我俩都是论战士。”补救完毕的吕哲知道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完蛋了,想了一会:“哲认为攻略南疆应该抓住一个重点。这个重点是各个击破!越人部落非常多,他们又野蛮成性,全线推进只是让他们团结起来抵抗,不如交好一批去打另外一批。对不服的部落执行定点的重兵剿杀,然后再辅以移民政策。这样慢慢消灭光不服的百越部落……”
吕哲说得越来越顺,根本没注意任嚣早就没有了愤怒的模样,等待说完了才举起酒盏润一下口干舌燥的喉咙。
“哈哈哈哈!”一串大笑,任嚣抬起手比划了一个圆圈,“帐内全部都是‘自己人’。”
没听懂是什么意思的吕哲下意识看向恒战的位置,却见恒战的位置空空如也。
任嚣表情诡异:“老夫所讲的策略并不是自己的观点。刚才的策略正是上将军对南疆的攻略方案。”
“啊?!”
吕哲是真的有些发憷了,原本以为那是任嚣的观点,所以以辩论的方式当面说出来哪怕任嚣不喜也只是笑笑就算了。没想到那些观点是屠睢的南疆战策,刚才那段话要是传到屠睢耳里,那屠睢还不把他恨死?毕竟当面说和背后说是两个不同的方式啊。
搞了半天是任嚣的设计,难怪会用那么夸张的方式来讲述,分明就是挖坑等着吕哲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