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彼当然看得懂,那是吕雉暗示“日后必将回报”的一种表示。
“诸位官长,小娘有些家乡的事情找萧总管,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吕雉说话的时候心裏其实有点惴惴,她觉得自己的胆子太大了。
蒯通眼睛眯上了,心中想道:“这么快就要找外援?”,然后目光有些不客气地瞪向燕彼,他不管吕雉是想干什么,可是现在他们的事业才是蒸蒸日上的时候,这阶段吕哲可不能后院着火。
燕彼意外了,他还以为吕雉过来是想向自己道谢,之后吕雉就该告辞,没想到吕雉也不看看场合,当着几个怎么说都是位高权重或者深得吕哲信任的人面前就敢单独邀请萧何独谈。
“这女子比我想象中更加大胆……”燕彼心裏如此想着。
萧何愣了,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没回应却见吕雉再次福身一礼径直转身迈着小碎步,显然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既然是家乡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燕彼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推波助澜着。
现在若是再说什么反而显得不妥,萧何也就稽首行礼然后走向吕雉。
“你这是在玩火。”蒯通是等萧何离去后才语气不善地对燕彼说。
“玩火?”燕彼装作一脸的惊奇。
娩杓可不想掺和进这种诡异的事情,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开溜。
“主上家事,焉是我等可以参与的?”蒯通繃着脸:“再则,那小娘心思太深了,你可不要玩火自焚。”
“严重了,严重了不是?”燕彼脸上带笑:“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主上多几位女娘,世子也好早一日落地,大家的心裏也才有底。”
“别左右它言,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蒯通一脸的不快。
“主上性子寡淡,对女娘似乎……”燕彼有时候是胆子很大敢胡言乱语,可是有些话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比如传言中吕哲对女人不感兴趣或不能人道的谣言。他接着说:“而且,有吕娘这么一位存在,你不觉得对主上是好事吗?”
蒯通沉默了,他没有完全听懂燕彼的话,特别是吕雉的存在对吕哲会有什么影响根本就不理解。不过,他倒是听过关于吕哲的谣言,所以才会在商议上提起婚姻的话题。
不是个深谈的地方,且很多事情也确实没有一个头绪,蒯通最后深深地看燕彼一眼,然后转身又重新进了府邸。
燕彼看到蒯通又进府,想都没想就跟上。
另外一边,吕雉是找了有一会才找到谈话的场所。
南陵城还没有完全建成,城内民居也不在这一片区域,那么别说民居哪怕酒肆都没有一家,吕雉所找的地方是在一颗槐树之下。
选择这么一个有物遮顶又空旷的地方是吕雉出于女儿家不想别人传出胡言乱语的一种女子天然防备,她此刻正随意地坐在一块干燥的木条上面,萧何则是有些纳闷地站在槐树树干旁。
“萧县丞,你我一同前来南郡有三个月又六天了吧?”吕雉现在没有特意卖弄从赵婉那里学来贵女的姿态,而像是一名村姑那般的并拢双腿手抓住臀下坐的木条。
“何没有去记。”可能是觉得语气有些僵硬,萧何补了一句:“来后主上所托事重,忙碌不知道时光,想象确实也是有些时候了。”
“萧县丞,娥姁有些话也只能对您说了。”吕雉今天已经够大胆了,索性也就放开了说:“我们一同从沛县出来,是不是该互相照应呢?”,顿了顿像是要让萧何消化话中的意思,然而不等萧何搭话,她又继续说,“您现在是吕侯倚重的民政大总管,娥姁又即将成为吕侯的女人,日后有很多需要互相照应的地方。”
“何不太理解女娘的意思。”萧何谨慎地应着,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觉得吕雉不止是大胆而且是妄为了。
“萧县丞懂的。”吕雉也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她深信一同从沛县来到南郡的萧何会是日后天然的盟友,今天来找是表现出一种态度,话到这裏也算是达到目的了,因此站了起来,扫扫臀部的灰尘,“若是有机会,将曹参、雍齿、夏侯婴等几位一同从沛县出来的家乡人喊过来南陵吧?”,说完又一次地不等萧何回应,踩着小碎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