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城也在下雨。左浅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她心里莫名的觉得很慌,乱糟糟的。尽管知道手机打不通,她还是拨了齐非的电话。手机提示对方已经关机。她知道他们住在山里,这种天气,住在山里很遭罪。元朗被尿憋醒看见窗前站着一个人,给吓了一跳。“我的姐,你大半夜不睡觉在那装鬼啊?”左浅头也不回:“尿尿去,乖!”元朗放完水回来,左浅还在那一动不动。“姐,你没事吧?”“我没事啊!”嘴上说着没事,她却又拿起了手机,给石军打了电话。她打电话的目的是问问石军苏遇白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石军说暂时没有。“姐,你到底怎么了?”“没事,我就是不喜欢下雨,烦得很。”元朗想到什么突然兴致勃勃的:“姐,咱们明天出去玩吧,我今天认识了一个从老家来旅游的,他说这边有条街还不错。”左浅没有反对:“好啊,只要雨停了,我们就出去。”第二天一早,雨果然停了。其实D城不大,也没有特别有名的地方。不过这边也产玉,只不过玉不像老家Y省那么有名。玉的原材料现在已经越来越少,随着玉的价格上涨,很多类似的石头身价成倍成倍的增长,比如玛瑙啊,水晶啊,碧玺啊,蜜蜡啊等等。元朗说的那条街就是卖各种石头原料或者成品的。左浅对这些玩意儿不感兴趣,除非任务需要,她没有习惯在身上戴这些东西,腕子上除了一只军表别无他物。元朗开心的不行了,嚷着要给朋友带礼物,挨家挨家的看。这小子逛街真是比女人还女人,看见那些亮晶晶的珠子脚都挪不动了。他还是个眼光毒辣的,一眼看见一条手串,问价格,老板说那是一串老坑A级翡翠,并且有些年头了,人家的镇店之宝,不卖。给元朗郁闷的,左浅乐得停不下来。他还非要买一块石头送左浅。是真正的石头,一块巴掌大小的羊脂玉籽料,已经开过了,可以看见里面白腻腻的玉肉。不过要价把左浅吓一跳,赶紧拉着他跑了。接近中午,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原来今天有一场当地人期待已久的赌石大会。赌石大会挺有意思的,简单的说就是比赛谁开的料最值钱,冠军的奖励是可以用市场价的五折买走那块料。元朗拉着左浅也挤了进去。赌石大会在一栋古香古色的老房子里举行,里面很多人,嗯,很多都是外国人,还有从老家来的。中间的台子上放了大大小小一堆石头,从外表看来,有些就跟咱们在河滩上随处可见的鹅卵石没有区别,有些已经透出一丝或淡或浓的绿。左浅对这些石头不感兴趣,就在屋子里随处逛。大门进来三个男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戴着墨镜,个子高大。就在他们从左浅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左浅眼尖的发现打头那个男人右耳下面有一块灰褐色的皮肤。她猛地想起来,苏遇白给她看过一张通缉犯的照片,那人人称蝮蛇,是黑曼巴的手下。如果她没看错,那个男人右耳下面的皮肤应该是个纹身,是蝮蛇的蛇头。据说蝮蛇是个独眼龙,所以平时都会戴着墨镜。他前面没有在黑曼巴身边出现,苏遇白一直怀疑蝮蛇在负责看守军火。左浅纳闷的是,如果这个男人是蝮蛇,他怎么会在D城?难道军火其实藏在D城?这个念头刚闪过,左浅朝石军使了个眼色,果断跟上。石军钻进人群中把正在选料的元朗拖出来。蝮蛇上了二楼,门关上了,左浅根本就不敢靠近。她心里砰砰直跳,在D城发现蝮蛇意味着什么?就意味着黑曼巴肯定使用了什么诡计,也许他是故意把廖奔他们吸引到山里,也许真正的交易其实就会在D城完成。谁特么想到这些人会在赌石坊出现呢?等等,黑曼巴那么恨廖奔,廖奔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左浅心里再一次慌乱起来。过了大概十分钟,疑似蝮蛇的男人从那个房间出来了,左浅用手势告诉石军,让他去跟房间里的人,她和元朗去跟蝮蛇。现在非常时期,石军只能照办。元朗又兴奋又激动,这小子还没出师就特么实战了。因为带着个小菜鸟,左浅也不敢跟太紧,最后蝮蛇一伙人进了一家洗浴中心。这种地方男女分开的,就不好再跟了。元朗自告奋勇要进去,左浅看了看他那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蛋儿,不许。那些男人是什么东西看黑曼巴就知道了,元朗要进去那还得了?“咱们就在外面守着,我再试试给廖奔他们打个电话。”电话当然还是打不通的,左浅心里的不安逐渐扩散。另一边。齐非醒过来了,他的身子刚一动耳边就传来郭滔的声音。“先生,先生,你怎么样?”齐非摇摇头,脑袋清醒了一些。他看见郭滔双手被吊着,光着上身,胸膛上好几条血印子,左脸也有一条,挨过打了。“我没事。”郭滔骂道:“妈的,他们用的药有点重,我真担心你醒不过来了,幸好你没事。”齐非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他脸上的面具不见了。这段时间他习惯了戴着面具,此时没有面具,总有一种被曝光的错觉。麻药的后劲太大了,齐非这会儿头晕目眩的。郭滔看他脸色痛苦,赶紧道:“你先闭着眼睛休息一下,醒来就好了,头晕恶心都是麻药的后遗症,休息一下就好了。”齐非:“我没事,你怎么样?”郭滔满不在乎地说:“被他们泄愤抽了几鞭子而已,不碍事。”“那就好。”郭滔又道:“是黑曼巴,不过他们只抓了我们,廖奔他们安全。”“那就好。”郭滔以为齐非没有受过苦,不忍道:“就是辛苦先生了,黑曼巴现在对你也是恨之入骨,肯定会想办法折磨你的。”齐非笑了笑:“只要不弄死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