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赵瑜大声道:“我发地誓现在只完成了一半,还有剩下一半没做到!哪能就这么回头?”
“升龙府!”舱中众将一阵喧腾,他们都没想到赵瑜在活捉了交趾王后,仍不放弃交趾国都。
“当然是升龙府。”赵文沉声说道,“乾德被俘,五万大军散于南境,升龙府已是无兵无主,正如路边树上的桃子,伸伸手便可摘下。这等好事,岂能放过?”
“那现在升龙府中敌情如何?”喧闹了一阵后,一将出言询问。虽然能想到现在升龙府中的空虚,但不仔细问问,终归不是受过严格军事条例训练的东海军官的习惯。
“哪有什么敌情!”赵文冷笑,升龙府中的内情他早从黎伯玉口中探得分明:“城中的兵马被李乾德带出大半,留守城中的不过两千。留在城中监国的也非王族,而是太傅李崇福和各部重臣在处置政务,军国重事还是要远隔数百里,送至军前让李乾德处分。但南北交通断绝已近十日。久无乾德音信,升龙府中定然已乱。若有李乾德留有后嗣,还可名正言顺的奉幼主登基。但乾德无子,还在城里地诸王子怕是都蠢蠢欲动。趁此良机,只要打着王旗兵临城下,城中必然开门以降。”
“也不必指望敌人投降,”赵瑜说道,他从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当初地计划就是在城中有李乾德坐镇,数千大军驻守的情况下攻下升龙府。而现在,升龙府中敌军不足前时一半,又失了国君,就算硬攻,也比当初容易十倍。”
赵文补充道:“现在我军虽经大战,也只是稍有损伤,主力犹在,且大胜之后,士气正旺,就算连动刀兵,也不至于有怨言。不论军心、敌情,现下都是攻打交趾王城地最好时机!”
赵瑜道:“文兄弟所说的,也正是我的意思,各位兄弟还有什么意见?”
众将互相看看,赵瑜都这么说了,哪还能有什么意见。何况在清化没捞到多少,能打下交趾王城正好可以发笔大财,便一齐起身:“愿从大当家号令!”
“马兄弟!”等众人重新坐下,赵瑜点了马千祖的名字,“还要劳烦你一阵。从此处至升龙府,水路比陆路要远上数倍,若是有哪支交趾队伍,先我们一步回城,对我军来说总归有些麻烦。我留给你十五艘车船,把南桑河再封锁十日,散兵渡河也由他去了,但绝不许百人以上的军队渡过!”
马千祖大声应道:“末将遵命!”他并不担心没有随行攻城会在战功和战利品上吃亏,东海战后的记功封赏一向公平,像他这样啃骨头掩护全军的,向来都是第一等的功劳。
“好!”赵瑜点头,“马兄弟帮我们看着后路,我们在前面也得用心。交趾四府,清化府已经毁了,升龙府也别给他们留着。等众军登船后,立刻兵发升龙府!当着李乾德的面,把升龙府给我烧个干净!”
八日后。
一列东海军的战船在富良江中缓缓前行。冬季的江水流速不快,而这几日风向也由西风转为西北,只有风帆为动力的东海战船也终于可以在江水中上溯。
由于车船大部留给南桑河中马千祖。赵瑜也只能率领海船直接入江。不过富良江水文资料早已被来来往往的东海商人探清,也不必担忧战船会在江中搁浅,只是海船在江中行船缓慢,入江后,江口到升龙府两百里不到的水路,竟然让东海舰队走了有六天之久。
不过就算走得再慢,赵瑜也毫不担心。有马千祖在南桑河隔绝南北,溃军无法回师,升龙府中已经搜不出一只可用的军队。就算留守京中的交趾守臣能调回北方前线的守军,但升龙府毕竟在富良江南岸,而富良江却早被赵瑜所派出的仅剩的几艘车船提前隔断。有那几艘车船守着,从北方回师的交趾军除非绕道上游百里富良府的渡口,否则也只能望江兴叹。
“大当家!”一个亲兵冲进了舱中。
“何事?”赵瑜明知故问。
果然,那亲兵答道:“升龙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