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小型三国演义(1 / 2)

大宋权相 吴老狼 3570 字 4个月前

“太师,刘姑娘醒了,醒了。”大概也知道刘安凤在这件事中起到的分量,所以贾老贼的亲兵叫喊的声音都带着喜气。而听到这喊声后,贾老贼和子聪这对脸厚心黑的梦幻组合脸上立即一起露出喜色,心中双双大叫,“妙!等刘安凤把真相一说,就有机会挑拨田雄和熊耳在绵州城下火并了。”

“快,快,把刘姑娘抬到这裏。”激动得难以自己的贾老贼嘴上叫着把刘安凤抬到这裏,脚却不由自主地跑了过去。出于谨慎,田雄派来的使者胡铨怕贾老贼对刘安凤玩什么要挟威胁的把戏,也是快步跟了过去。

刘安凤确实是醒了,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躺了几天,只能靠侍女喂参汤米汤吊命,可怜的少女容貌明显憔悴了许多,再加上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苍白脸色,让少女看上去既憔悴又枯槁,就像一朵枯萎凋零的花苞——让贾老贼这样的正人君子都觉得有些心疼,就更别说曾经多次在刘黑马府中见过刘安凤的胡铨了。看到刘安凤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胡铨眼泪都落下来,哽咽道:“安凤侄女,你受苦了。”

“胡叔父,……真的是你?”刘安凤也认出了胡铨,激动得挣扎着想要在担架上坐起,可她肩上的两处箭伤都是贯穿伤,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愈合,身体才坐到一半就牵扯到伤口,疼得可怜的少女一声娇吟,身体一歪就又要摔下去。胡铨本想去扶可又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手伸到就缩了回来,咱们的老贼太师可没那么多顾忌,上前一步搀住刘安凤的身体,让刘安凤靠在自己怀里,微笑说道:“刘姑娘,你的故人来了,本官这会终于可以轻松了。对了,赶快把成都兵变的事……”

“啪!”刘安凤回答贾老贼的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刘安凤圆睁杏目,嘶哑着嗓子向贾老贼吼道:“淫贼,放开我!”

“娘的,真没面子。”虽说贾老贼自己理亏,可当着这么多人被刘安凤扇耳光,贾老贼面子还是极挂不住的。恼怒之下,贾老贼猛地收回扶住刘安凤的手,哼道:“小丫头,给你的颜色就开染坊,放就……”贾老贼说到这裏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刘安凤本就极度虚弱无力,贾老贼忽然收回扶住刘安凤的手,刘安凤身体失去依靠,竟然从担架上直接摔到了地上。

“安凤侄女。”“刘姑娘。”胡铨和贾老贼同时惊叫,再七手八脚地把刘安凤抬回担架时,贾老贼却傻了眼睛——刘安凤竟然又一次昏迷了过去。贾老贼大声叫苦,忙去摇晃刘安凤的身体,“刘姑娘,刘姑娘,醒醒,醒醒——你想睡觉,起码先把成都兵变的情况告诉了你胡叔父再睡不迟啊。”那边子聪也慌了手脚,赶紧又把军医叫来抢救。

“快,无论如何要把刘姑娘救醒。”贾老贼急得脑门都在冒烟,连声催促军医抢救。可军医对着刘安凤又是掐人中又是用针灸,昏迷过去的刘安凤说不醒就是不醒,最后那个军医也没了办法,只好向贾老贼跪下磕头说道:“太师,小人无能,这位刘姑娘伤得实在太重,失血又太多,除非慢慢调养,否则短时间内小人实在无法把她救醒。”

“那有没有性命之忧?”胡铨脱口问道。生性多疑的贾老贼却起了疑心,心说这臭丫头该不会是也知道现在情况,所以故意装昏想要整我吧?想到这裏,贾老贼又把脏手伸到刘安凤身上,在她纤细的腰肢软肉处捏了一把,但刘安凤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唯一的希望落空,贾老贼马上又拉下脸,嘀咕道:“臭丫头,我坑你一次,你害我一次,咱们扯平了。”

“贾太师,你在干什么?”胡铨是读书人,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看到贾老贼去摸一名年青少女的身体,自然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吓得贾老贼赶紧收手,尴尬解释。但不管贾老贼怎么解释,胡铨还是心生警惕,心说贾老贼是出了名的好色,大帅千金留在绵州城里几天时间,指不定贾老贼已经对她做出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想到这裏,作为刘黑马曾经亲手提拔的部下,胡铨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脱口说道:“贾太师,既然大帅千金昏迷不醒,小使斗胆请太师带着大帅千金离开绵州,到田将军营中医治。”

“好啊。”出乎胡铨的意料,贾老贼竟然一口答应了他的请求。贾老贼很轻松地说道:“把刘小姐接到田将军大营里也好,等她醒了,随时可以告诉你们成都兵变的实情。再说绵州就快交战了,本官也没时间去照顾她。”

贾老贼这么爽快,胡铨倒起了疑心,生怕贾老贼在刘安凤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不料贾老贼却一挥手,就让宋军士兵把刘安凤转交给胡铨带来的亲随,还让人拿来三颗人参送给刘安凤补身体。最后贾老贼说道:“胡大人,时间不早,熊耳叛军攻打绵州的军队就快抵达城下了,你抓紧时间带着刘姑娘出城,否则被困在城里就来不及了。”

“贾太师高义,下官拜服,多谢,多谢。”胡铨看了半天没看出贾老贼有玩花招的企图,这才向贾老贼千恩万谢的告辞,带着昏迷不醒的刘安凤离开绵州城。胡铨前脚刚走,宋军中的两员骁将杨晨焕和高鸣就凑上来,开口问道:“太师,你怎么把刘黑马的女儿还给鞑子了?咱们把她抓在手里,狗汉奸田雄起码还有点顾忌,现在把她还给田雄了,不是让那个狗汉奸放心攻打我们吗?”

“两个笨蛋,你们几时见过本官做过赔本买卖?”贾老贼笑骂。子聪也阴笑着解释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此乃贾太师的一箭三雕之计——贾太师现在把刘黑马的女儿还给田雄,无论出于道义还是故旧之情,田雄都不会立即来打绵州,而是会先去探视和照顾刘安凤,起到缓兵之计的作用。只要稍微再拖延一下,熊耳叛军的队伍就能赶到绵州城下,到时候无论刘安凤是否已经醒来,田雄都不会和熊耳叛军联手攻打绵州,让我们可以单独对付熊耳军队——又可以起到离间作用。”

“那第三只雕呢?”高鸣追问道。子聪阴阴地答道:“如果熊耳抢先向我们发动进攻,和我们在绵州城下打得正激烈的时候,刘安凤忽然醒过来告诉田雄成都兵变的真正情况,你们说田雄会有什么反应?”高鸣和杨晨焕都是眼睛一亮,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会给刘黑马报仇!从背后偷袭熊耳的军队!”

“明白了就别发牢骚了。”贾老贼轻描淡写的挥挥手,命令道:“没看到南面已经有火光了吗?快去准备做战,马上就要来真的了。还有,把本官的旗帜插到城楼上,让熊耳叛军的队伍知道本官还在城中。”

……

天色全黑,胡铨带着刘安凤刚刚离开绵州城,绵州的城门和吊桥也刚刚关好吊上,龙安河以南的官道上就已经出现了熊耳叛军急行军的火把光芒。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后,龙安河以南便成为了一片火把的海洋,漫山遍野,几乎比那天上的银河还要密集许多。贾老贼派宋军斥候计算旗帜,初步估计其兵力在两万八千至三万三千之间,其中还有至少六千以上的骑兵。

“骑兵数量不少啊。”贾老贼并不害怕熊耳来攻城,而是害怕熊耳派骑兵绕过绵州直接去打摩天岭——虽说贾老贼已经在摩天岭防线布置了上万名由宋军步骑兵和绵州降卒组成的防线,相对绵州城的兵力要多得多,但要是同时前后受敌的话,张世杰还是非常吃力的。所以稍微盘算后,贾老贼命令道:“传令下去,见到城楼火把打出旗号,全军上下一起反覆大骂——绿帽王八狗熊耳,有种来和贾太师决一死战!”

命令传达,城楼上用火把打出旗号,近五千宋军将士一起破口大骂,“绿帽王八狗熊耳,有种来和贾太师决一死战!绿帽王八狗熊耳,有种来和贾太师决一死战!”五千人的同时破口大骂何等雄壮,直震得群山回响,四野皆鸣。听到这整齐的大骂声,刚刚率军抵达龙安河南岸的熊耳夫妻脸色又青又白,蒙古军士兵则窃窃私议,想笑不敢笑,为数不少曾经和唐笑有过一夜露水情缘的蒙古军士兵将领则表情古怪,暗暗佩服唐笑的风骚之名——竟然能传到宋军耳中。

“娘的,狗蛮子贾似道,本将军和你拼了!”被这么多人同时大骂,熊耳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高声咆哮着命令士兵立即攻城。还好汪惟正比较冷静,死死拉住熊耳说道:“熊将军,这是贾似道老贼在故意挑衅,他是想骗我们立即攻城,我们的军队远来,正是疲惫不堪的时候,现在攻城吃亏很大。”

“熊将军请冷静,我们的对手贾似道老贼和子聪秃驴都是老奸巨猾之徒,他们故意挑拨,定有诡计。”唐笑身旁一个穿着普通百姓服装的老年男子也阴阴地说道:“看到没有,在绵州的北面,还有田雄的军队也驻扎在那里,他们是敌是友还不知道,贸然攻城,必然中计。”

“那怎么办?”熊耳怒气冲冲地问道。那老年男子——其实就是兀良哈台派来的大理丞相王鹗白眉一扬,沉声说道:“马上派使者过去和田雄联系,试探他们的态度,我们抓紧时间休息和抢架浮桥,然后再攻城不迟。”

……

宋军居中,位于涪水之南和龙安河之北的夹角之间,熊耳叛军在龙安河之南,田雄军在涪水以北,三支不同阵营的军队互相对峙,保持大战前的宁静,仅有三方的斥候和使者来回奔跑,不断侦察敌情和传递消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就这么紧张对峙了一个多时辰,时间已经是接近九月三十的亥时,熊耳派到田雄军中交涉的使者终于回到龙安以南,把李德辉出使剑阁和田雄军抵达绵州后发生的事如实禀报。

“那田雄到底上什么态度,是否愿意与我们联手攻打绵州?”王鹗追问道。使者哭丧着脸答道:“田雄告诉小人,说是他在等刘黑马的女儿苏醒,告诉他成都兵变的实情。如果刘黑马真是贾老贼指使杨大渊所杀,那么田雄就杀掉贾老贼派去的那个张通,和我们联手攻打绵州;如果成都兵变是我们干的,那田雄就要为刘黑马报仇,向我们开战!——在这段时间里,他保持中立,不帮我们也不帮宋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