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抱拳道:“多谢丁相仗义直言!”
丁谓摆手笑道:“尚书大人何须客气?你我俱是南人,倘若不相互扶持,岂不平白便宜了朝中目光短浅的北人,无端让他们看一场笑话?”
晏殊叹了口气道:“俱都是为圣上效忠,为大宋效力,何分什么南人北人?不过丁相对晏殊的这份眷顾之心,晏殊记下了。”
丁谓轻捻胡须,能有晏殊这一句话就足矣。这官场之上,向来讲求的是越模糊越含混越好,很多事情都不用讲得太白。只要晏殊能够记住他的这份“恩情”,记住和他一样,都是南人,都是北人眼中的另类就够了。
“尚书大人明日就要启程,当有很多事宜需要准备,老夫就不打扰了。等尚书大人从皇陵祭祀归来,老夫再为尚书大人接风洗尘。”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丁谓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多坐反而不美,遂起身告辞。晏殊这边自然一路恭送到府邸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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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这边,郎中一针下去,江逐流就瞥见邢中和尾指微微抽动,不由得心中惊骇莫名!若是邢中和真的被郎中抢救过来,他该如何是好?
夏守恩也瞥见邢中和尾指抽动,不由得一阵大喜:“郎中,郎中,少监大人手指在抽动,应该还有救。”
郎中脸色却不见任何喜色,依旧不停地转动艾绳,在邢中和胸部膻中穴不住的熏烤。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郎中用手再次去试邢中和的鼻息,又摸了摸邢中和的脉搏,然后摇头把艾绳熄灭,从邢中和身体起出银针。
“都监大人、监工使大人,请赎老朽无能,无法救活少监大人。”郎中一脸惭愧。虽然说邢中和已经是死人了,但是身为医者,不能救人性命,毕竟心中有愧。
“什么?”夏守恩第一个叫出来了,“少监大人怎么会死去?方才本使明明看见他的手指在抽动。”
雷允恭也尖声道:“监工使大人说的没错,洒家也看到了邢少监手指在动。是不是你没尽力施救,耽误了邢少监的性命?”
江逐流不得不附和道:“郎中,本官亦看到这种情况!少监大人方才是动了动手指。”
郎中苦笑道:“三位大人,你们可冤枉了老朽。实际上老朽来到之时,少监大人的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眼白亦已经发青,他的魂魄已经散去。老朽依监工使大人之命施救,不过是绵进医者之人事而已。至于三位大人方才看到少监大人手指在抽动,并不是少监大人还活着的证据,而不过是少监大人肌体的一种自发反应而已。”
说着,郎中又拿出银针,扎了邢中和胳膊上一个穴道,果然,他一针下去,邢中和的手指就微微抽动一下。郎中为雷允恭、夏守恩和江逐流示范了两次,这才又把银针拔起。
“三位大人,你们看到了吧?少监大人虽然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但是他的肌体依然会对老朽的银针有一些轻微反应。这种现象非常常见,人死去三五天内,只要尸体不腐烂,都会有这样有这种情况出现的。”
雷允恭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瞪大眼睛看着夏守恩,看他如何回答。以往雷允恭的狗头军师是邢中和,现在邢中和自然不会再给雷允恭意见,所以雷允恭只有向夏守恩求助。
夏守恩对杏林之术也不精通,自然不知道郎中说的情况是真是假。他又把目光望向江逐流。
江逐流见郎中如是之说,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方才真是骇坏他了,他真怕邢中和没死,不过,现在这种担心就不复存在了。
见夏守恩用目光询问他,江逐流就知道怎么回事。他上学的时候学过生理衞生,知道郎中说的的确没错,邢中和确实是死去了,他的手指之所以微微抽动,不过是肌体对银针刺|激肌肉的机械反应。
“都监大人、监工使大人,这位郎中说的没错!”江逐流站出来道:“少监大人心跳和呼吸俱都已经停止,方才的手指抽动不过是一种自然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