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阿拉伯马(1 / 2)

待乞里骨等人远去后,阿布杜这才对江逐流说道:“很抱歉,让江先生多受惊扰。”

江逐流问道:“阿布杜大师,他们是些什么人?”

阿布杜道:“西平王李德明一手培植起来的野狐衞,专门负责监视党项各部头人的动静。为首之人乃是野狐衞的头领,是西平王府中李王爷最亲信之人。”

江逐流赞道:“大师真是威风啊。连西平王最贴心的心腹都可以任意呵斥。”

阿布杜叹了一口气道:“江先生,见笑了。若是一年多之阿布杜未败于先生手下之前,别说是小小的乞里骨,即使是大王子李元昊来我这国师府,也需要在门外通报一声,看本座有没有心情接见于他。可是江先生再看看现在,即使一个小小的乞里骨,都可以在我这国师府内长驱直入,直接闯入我的房间。阿布杜还有什么威风可言?虽然阿布杜现在名义上还是国师,可是在党项人眼中差不多等同于一个混饭吃的江湖术士。”语气苍凉幽怨,江逐流听令十分不忍。当日在汴梁朝堂上一场比试,对阿布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大师,江舟对当日之事真是抱歉。只是当时情形大师也知晓,你我各为其主,江舟也无法收手。”

“呵呵,”阿布杜摆了摆手,豁达地说道:“江先生,阿布杜败于你手是技不如人,怎么能责怪先生呢?阿布杜要怪也只能怪当初识人不明,竟然投靠了西平王李德明。当日阿布杜为西平王做下多少事情?包括这整座兴州城,都是阿布杜一手为他主持设计并修建而成的。可是阿布杜只是在先生那里败了一场算学比试,立刻在西平王眼里成了一文不值的人物,想想真让阿布杜齿冷啊。”

江逐流听了阿布杜的话,心中忽然间冒起一个念头,他先道:“那大师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阿布杜落寞地笑了起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阿布杜离开故国二十余载,本来以为可以在异域功成名就,现在看来不过是黄粱一梦。你们宋人有句话,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更何况这兴州不是梁园,只是阿布杜的伤心之地呢?阿布杜老了,想回家乡去看一看。”

江逐流听出了阿布杜话语中的落寞与不甘,于是便试探道:“阿布杜大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中原去呢?”

阿布杜眼睛一亮,随即目光又黯淡下来,“江先生,以阿布杜的身份,到中原去又能做什么呢?宋人即使再宽宏大量,又如何肯要我这么一个曾经担任西平王国师的番人?”

江逐流沉吟了一下,问道:“阿布杜大师,江舟再问你一个问题,升官、发财、做学问,你喜欢哪一样?”

阿布杜也沉吟一下,回答道:“江先生,阿布杜其实非热衷于官场之人。阿布杜最大的理想就是能找一块栖身之地让阿布杜安安静静地研究学问。至于钱财,阿布杜也喜欢,因为研究学问是一件非常耗费钱财的事情,另外说来,在丰厚物质享受下的富裕生活也有助于阿布杜心无旁骛的研究学问。因此,升官不升官都无所谓,只要有钱,只要能做学问,阿布杜的心愿就满足了。”

江逐流点头道:“阿布杜大师,江舟非常欣赏大师的坦诚。江舟在这裏以十二万分诚意邀请大师到中原去。江舟可以告诉大师,除了升官这一点江舟暂时不能向大师做出保证外,发财和做学问这两点江舟都可以满足大师。”

阿布杜有点动容了,他问道:“江先生能否讲的明白一些吗?邀请阿布杜到中原究竟是做什么?又怎么样一个发财的办法和做学问的途径?”

江逐流遂把他在荥阳兴办的新式书院向阿布杜讲述一遍,然后道:“阿布杜大师,江舟知道,大师除了算学之外,还精通很多杂项学问。这些东西虽然普通人不能理解,江舟却知道它们的重要性。恰好江舟在荥阳办的新式书院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江舟希望邀请大师前去荥阳,主管新式书院的教务事宜。”

说到这裏,江逐流顿了一顿,“江舟兴办的新式小学已经开始授课,并且聘请到一位教谕主管小学学政。大师如果肯去荥阳,那么江舟的新式书院也基本上可以走上正轨,以大师的学问和资历,担任新式书院的洞长自然是绰绰有余,再加之大师门下有那么多亲信弟子,他们可以担任书院的教习。阿布杜大师做为洞长,想为书院学生授课也行,想安静地做学问也行,都由大师自由选择。”

邀请阿布杜担任新式书院的洞长,江逐流这想法是不是异想天开呢?一点都不是!因为按照现代的观点来衡量,江逐流知道,阿布杜不单单是个数学大师,也可以算是一个科学家和工程师。阿布杜来自黑衣大食,除了数学之外,更有在古代来说相对发达的物理学和化学知识。阿布杜还懂得建筑规划设计已经建造,又可以算是一个工程师。以眼下的条件来说,江逐流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比阿布杜更适合荥阳新式书院洞长这个位置了。

除了以上因素之外,江逐流想邀请阿布杜到荥阳去担任新式书院的洞长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阿布杜是黑衣大食人,信奉的又是基督教派,所以他的脑海中没有古代中国人那么多祖宗规矩的条条框框,对儒家经典也不会有过多敬畏,所以在教授和研究自然科学方面自然比宋人更具备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