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耶律良四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李德明双目紧闭,口角流涎,看来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虽然骤然发生如此变故,天狼军却丝毫没有慌乱,他们以李德明和李元江为圆心,围成一个半圆,呈现出高度戒备的姿态。在半圆的正中心,数十个西平王府衞士拱衞着李元江和李德明,成为最里层的屏障。
李元江喊了半天,李德明依旧是昏迷不醒。李元江无奈,立刻让几个衞士过来,把李德明抬起来,送进塞外飞城。在这几个衞士的周围,李元江又安排了两百多骑天狼军保护。接着,李元江又派两个天狼骑兵,快速赶回兴州城,把王府侍医带过来,为李德明诊治病情。
安排妥当这一切后,李元江才快步来到江逐流、耶律良四人身旁,拱手抱歉道:“江大人、耶律大人,实在是抱歉,没成想我家王爷竟然忽然间疾病发作。俺已经派人去延请王府的侍医过来。若是王爷没有大恙,今天的寿庆典礼还能举行。若是王爷病情严重,恐怕今天的寿庆典礼只好作罢了!”
面对着这突然的变故,江逐流和耶律良还能说什么。无奈之下,江逐流和耶律良四人只好拱手对李元江说道:“李将军,李王爷的身体要紧,你且忙去。我等先回小湖湾帐篷内等候。若是今天寿庆典礼能够举行的话,还请李将军派人通知一声。”
李元江点头成是,感谢大宋大辽两国使臣的谅解。
江逐流、耶律良、狄青和萧洪也不好再留在塞外飞城,转身向下榻的帐篷处走去。在他们身后,李元江仍在命令军卒,去通知西域诸国使节、党项各大小部落长老,王爷寿庆典礼暂时不能确定是否举行,让他们先在兴州城内等候进一步消息。
走出去两百步远,耶律良看左右再无党项人,这才开口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怎么会这么巧啊?李德明怎么会在寿诞之时忽然间病倒了?这会不会是西平王李德明耍得什么阴谋?”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耶律大人,江舟也是想不明白啊。从时机上来看,倒是很象李德明在耍什么阴谋。他这一病倒,寿庆典礼自然要取消,我等自然也就无法见到李德明,和他说上话,这让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撤回来的建议自然无法提出来。”
狄青在旁边插言道:“大哥,如此说来,李德明的确是在装病,借以逃避我们,拖延时间吗?”
江逐流又摇了摇头道:“虽然从时机上看,李德明象是在装病,可是再从其他方面分析,又有点不太象。”
“大哥,为什么?”
“是啊,江大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耶律良和萧洪也跟着问道。
江逐流见三个人都站了下来,就开口道:“我们这样站在这裏不好,让党项人看了,难免会起疑心。走,我们还是便走变说吧。”
耶律良、萧洪和狄青这才跟着江逐流慢慢往小湖湾走去。
江逐流边走边道:“若是李德明纯粹是装病,就不用下这么大的本钱。耶律大人、萧大人,狄贤弟,你们想想看。昨夜我们到达温泉泽的时候,四周的帐篷绵延十数里。而今日一早,这十数里的帐篷竟然都悄无声息地搬移走了。这需要花费多大的人力和物力啊?”
耶律良、萧洪、狄青低头思索着江逐流的话。
江逐流继续道:“除了这十数里帐篷外,塞外飞城更是一个规模浩大的工程。这中间耗费的财力物力和人力,更是无法计算。我们可以想一下,假如西平王李德明纯粹是为了装病拖延时间,需要耗费这么大财力物力吗?这本钱是不是下的太大了呢?他完全可以在兴州城西平王府举办寿宴,然后在寿宴前忽然间病倒,不是同样可以达到以病拖延时间的目的吗?”
耶律良点头道:“江大人这么一分析,好像李德明确实不是再装病。那十数里帐篷和这来去无踪的塞外飞城,都是李德明为了庆祝寿诞特意准备的彰显党项人富裕和威风的工程。只是李德明也没有料想自己忽然间会发病,所以这些花费巨大财力物力准备的庆典仪式都白费了。”
萧洪也从一旁插言道:“本官粗通医术,虽然是远远看了李德明几眼,但是他脸上的潮|红颜色确实是病入膏肓的征兆,不象是伪装出来的。”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下来。他们精心准备地要与西平王李德明在宴会上摊牌之举,竟然被这样忽然间发生的变故弄得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