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正要再交代几句,门外衞士过来禀告,辽国使臣耶律良前来拜访。江逐流笑着看了看狄青,对衞士交代,快请耶律大人进来。
耶律良进了帐篷,立刻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李元江方才过去了,言道西平王李德明依旧昏迷不醒,看来寿庆典礼必定要延期了。”
江逐流点头道:“耶律大人,方才李元江已经来过这裏,也是如此告诉我等。”
耶律良眉头紧皱,问江逐流道:“江大人,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大人方才可曾从李元江口中探出一些口风?”
江逐流摇头道:“李元江甚为小心,口风很紧,江舟虽然旁敲侧击,却是徒劳无功。耶律大人呢?可曾在李元江身上有什么收获?”
耶律良摇头苦笑道:“江大人都无功而返,耶律良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李元江看似粗人一个,没有想到却实实是心细如发。”
江逐流亦是苦笑。
耶律良道:“江大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你我两家可要协调好步骤啊!”
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江逐流心中早有主意,只是这个主意把辽国使团都算计进去了,自然不能让耶律良知道。
“耶律大人,方才李元江不是言道,明日一早请我等进温泉山狩猎吗?我们明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跟着他进山。今日时间太短,李元江自己能把握住自己,不流露出口风。明日进山狩猎,要和我们相处一整天时间,只要我们处心积虑地套他话,不信李元江还能想今日这样守口如瓶!”
耶律良低头想了想,江逐流的提议也是眼下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明天看看和李元江在山中狩猎时能不能探出什么口风了。
“江大人,那只好明日进山之后再做计议了。”耶律良拱手道:“到时候江大人可要把握住主动,尽力引诱李元江露出口风。耶律良相信,以江大人智力才干,李元江即使再小心,亦不是大人的敌手。”
江逐流谦虚道:“耶律大人太高看江舟了。明日大人也要多多配合,你我两人联手,即使李元江是尊泥菩萨,也要让他开口说些实话。”
又说了几句闲话,耶律良起身告辞,去为明日进山狩猎之行做些准备。
耶律良走后,江逐流立刻让狄青率领几个衞士到兴州城去,名义上是购买明日进山狩猎的工具,实际上是为江逐流的计划做些准备。
夜幕渐渐降临,笼罩了整个草原。草原上寂静无声,党项人的天狼军早就护送西平王李德明返回兴州西平王府去治疗了,诺大的草原上只有小湖湾处还有宋国辽国使团的十数顶帐篷。
大帐内,狄青虽然静静地坐在江逐流面前,脸上却流露出着兴奋的神色,显然,在期待着某件事情的发生。
江逐流走出门口,看看天空中的初升的月亮,不停地摇头叹息。塞外的秋天,天空澄净,月光显得分外明亮。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大哥,什么时候出发?”狄青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张口问道。
江逐流又看了看门外,摇头道:“不要着急,现在时间还不对。虽然说党项人都撤回了兴州城,但是难保没有人在暗处注视着我们。现在月光如此明亮,对贤弟行事甚是不利!”
狄青笑道:“大哥,月光明亮自有月光明亮的好处。虽然对我等行事不利,但是对那些想在暗中监视我们的人也不利。明亮的月光下他们同样无法藏身。”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贤弟所说不错。不过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狄青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江逐流又道,“贤弟,把行头拿出来,检查一遍。”
狄青连忙从地上的包袱里拿出几套长袍,翻过来后,裏面缀满了橙色、绿色、褐色的碎步头。这是狄青自己琢磨出来的夜行衣,江逐流看到后,又糅合进后世的迷彩服的原理,经过改造,遂成为现在的样子。
江逐流道:“贤弟,你穿上去,到外面的草地上,让大哥再看看月色下的效果!”
狄青把长袍反穿,又拉起领口的帽子,把整个人都用迷彩夜行衣罩了起来。然后弯腰走道大帐门口,伏身一窜,整个人立刻消失在大帐外的草地上。
江逐流跟着走出大帐,用尽目力仔细在眼前的草地上搜寻狄青的影子。他用力看了好久,才找出狄青在草地上的位置。对于这样的效果,江逐流非常满意。他是在有心理准备之下,又是这么近的距离,还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勉强分辨出狄青的位置。若是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距离又比眼下的距离远的太多,如何能在草原中看到狄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