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院墙,并无敌人。
前方是条宽不过丈寻的小河,河前是春在楼的春园,相传任少名的相好霍琪就在裏面,那里灯光犹在,出奇地竟隐隐有丝竹之声。
只消入河,将无人再能阻挡我的去路!而且借机还可以反攻一场,告诉他们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就在这时,一拳无声无息地划过虚空,出现凌风的右侧,割骨的劲气冲到他的右肩处!
凌风肩上吃痛,血丝溅出,这才反应过来,能将自己击伤,这该是怎样的高手?
右手在空中划个圆圈,柔和的力道化解对方狂猛的攻势,随后一记飞腿踢向他小腹,那人“噫”了一声膝盖提前,与凌风的脚尖相撞。
砰!气劲狂卷,凌风看清对方面容,果然是林士弘!
他咽下口鲜血,趁机向斜后方退去。这小林子的功力真不是盖的,他可以肯定绝对步入入微境界了!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接触到水花,他甚至有信心与大宗师一战!
眼看要落水,刚刚心生警兆,耳畔劲风又起,非是林士弘,而是来自左后方墙跟处。那里月光照耀不到,从凌风的角度甚至看不清其长相。偷袭者双掌齐出,往他的腰间击来。
凌风大怒,太损了,要是一不小心打得老子肾亏咋办?
眨眼间的高速下,“蓬”的一声,四掌交接。
凌风骇然发觉对方左右两掌劲道竟是截然不同,不但刚柔热寒有异,且是刚热至极,阴柔至极,更要命是刚热的右掌劲狂猛如怒潮巨浪,倾泻狂击而来,左掌阴柔寒劲却生出无可抗御的吸卸之力。
若只是应付其中一种劲力,凌风就算功力及不上对方,亦有应付之法,但骤然在同一人的双掌碰上两种不同劲道同时袭来,顿感整个人就像活生生给撕裂为两边,立即全身经脉欲裂,边寒边热,空有满身真气,却不知该如何施展。
如此武功,确是惊天动地,骇人听闻。
凌风喝道:“石之轩!”除了邪王的不死印法,哪个还有此威力?原来灵觉中巨大的危险是来自于他!
令凌风郁闷的是石大叔毫无高手的自觉,悍然偷袭。
“我招你惹你了?还是大叔未卜先知,知道我要泡他女儿?”胡思乱想间,身不由己地向后抛跌。
背后正是凌空击来的林士弘,此时凌风喉头一甜,心头一动,猛然狂喷鲜血,扭头照头照脸向他喷去。凌风不顾体内肆虐的真气,一招排云掌向他拍出,藉着血中水分与空中微弱的水汽,真气汹涌澎湃,力道凶狠非常。
林士弘险险避过他满含气劲的鲜血,反应神速,却不得不接凌风这一掌。
砰!他浑身一震,像给天上的激电化为细针刺入他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同告受伤,背脊撞到墙上,亏他精擅卸劲,把多数劲道转嫁给墙壁。
墙壁轰然坍塌,令刚出现在墙上的辟守玄与曲傲二人险些摔倒,所幸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反冲向凌风。
石之轩被凌风震退后,双脚蹬在岸上,转又疾速冲去,而与林士弘对过一掌的凌风仍在水面上空未能落下。
凌风恨地快哭了,看《大唐》时知道老石精神分裂,不顾常理地出手,不讲什么风范,觉得挺合自己脾味的,可丫的收拾起自己来就很不爽了。连入水这么简单的机会也不给自己留么?
足尖真气迸发,迅速牵动脚底水面,再使个千斤坠,浪潮|喷涌,长生真气以数倍速度运行,使他来得及旋身回石之轩两掌。
“蓬!”他如遭雷殛,震地跌入水中,两手的阴脉奇寒欲裂,阳脉却是灼热难挡。
石之轩轻易化解入侵的真气,身形几转,却依旧不停,改为头下脚上,双掌压水而来。
虽未击实,可置身水中的凌风再感觉不到先前有若游鱼款摆的轻松感觉,河水变得如有实质,重若泰山,压得他心头发闷。
最骇人处是手足难以动弹,令他尝到这位曾被诩为魔门千年不遇天才的厉害手段。
凌风落水后长生水诀的运转速率远较平时为快,急速修补被石之轩不死印法所伤的经脉。
此回石之轩这手非常高明,把内劲贯注河水,使河水变成重若万斤的巨石,压得凌风几乎无法动弹,只能以硬碰硬,抗他蓄势而来、自空中下击的全力出手,而不能水遁离去。
嗤!凌风从水底的两指戳出,迎上石之轩穿水而来的双掌!
指力的分佈不是平均的,迎上对方左掌的右指占他全身功力八成有余,另一指只蓄有他两成的劲力,且用的是针对性的卸劲。因为他可籍对方击水处轻易判断出其每一掌所使的力量,这感觉奇妙之极。
指掌交接。
凌风左手食指微缩,比右手食指稍迟一线才刺上石之轩的右掌心,这微妙的差异,决定双方的高下成败。
右食指以穿透性的螺旋劲与石之轩正面交锋,石之轩立吃大亏,全身剧震,被螺旋指劲破开掌劲,透脉入侵。
原来石之轩两掌劲力分佈亦非平均,而是右掌强左掌弱,以六四的比例分配,凌风用的却是以上骥对下驷之计,以强击弱,以弱迎强。精微处是先一步以强制弱,令对方的强亦变弱。
此时左食指才刺上石之轩较强的右掌,劲气横泻,水花四溅。
外人看去只见两人指掌交击,岂能想得到其中玄妙精彩处。
石之轩硬给震得抛往水面上空,几乎不做停留,轻松一个转身跃往对岸,看眼平静的没有一丝浪花的水面,冷笑一声道:“好一个明宗越!”
几个纵跃,瞬眼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