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安隆忽然插口道:“七月十五,解晖要过五十大寿,明兄不准备捧场么?”
解晖?巴蜀解家堡的当代家主。凌风对这巴蜀的实际掌控者并不熟悉,只流于原着中的少量描述。此人在原着后期时受梵清惠的蛊惑,毅然投靠李唐,背叛了宋缺,差点使寇仲的努力毁于一旦。虽然看不起这个家伙,但这人并不容小视。
李阀得到关中后,只能说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但若能得到巴蜀,控制了长江上游,对整个江南的威慑是无与伦比的。巴蜀绝对不容有失!
而说起解晖,凌风又想起数月前他给婠婠大姐绑架时,伏击阴癸派大船的长江二君。背后给他们撑腰的就是解晖。凌风很有兴趣知道,他怎么会有如此胆量公然招惹魔门?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解晖是胖子你的拜把子兄弟吧?”凌风开口问道。
安隆摸准凌风的性情,也没了初始时的忐忑不安,笑骂道:“狗屁的把兄弟,这阵子那老小子早不把老安我当人看了。”
从他的话可知,两人之间定有过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这厮是魔门的好手,竟能与解晖义结金兰,这身份隐藏的够深。一般人谁会想到这位有名的大商贾会是臭名昭着的魔门败类?
凌风估计他是被解晖发现了秘密才会导致关系破裂,其中的细节除了当事人,又有几人猜得到呢?想起一事,纳闷道:“老安,解晖与宋缺是把兄弟,你与解晖是把兄弟,那么说你与宋缺一块结拜过了?”
“咳!咳!”车外安隆顿时咳嗽不断,好一会儿才喘息道:“我倒是想啊,人家也得看得我才行。我们是各结各的,各交各的。”
凌风哦了一声,这就像一个人拜了一男一女做干爹干娘,这俩人未必就是一对。
七月十五。凌风奇怪地多念叨了几遍,忽地又道:“老解这生日倒也有趣。”
“有趣?”安隆一愣,不解其意,虚心求教道:“怎么个有趣法?”
李秀宁美眸流转,看向凌风道:“是否中元节?”
正月十五为上元节,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十月十五日为下元节。道教出现以后,所祀奉之神有天官、地官、水官、并将“三元”与“三官”相配,说上元天官生日为正月十五日,中元地官为七月十五日,下元水官为十月十五日。所以道家在七月十五日要设坛醮祭。
“哦,原来是这个!”不等凌风开口,安隆恍然大悟道,“我说呢,怎么也觉得怪怪的。这天是鬼节,道家糊弄人的玩意儿,民间信的鬼怪之说。这厮生的不太吉利啊。”
由于上元是天官赐福日,中元为地官赦罪日,下元为水官解厄日。所以从七月初一起,阴间打开鬼门,放出孤魂野鬼到人间来接受奉祭。
人间为了免受鬼神的干扰伤害,便在七月十五日设“中元普渡”,供奉食品及焚烧冥纸以安抚那些无主孤魂。人们多数会在这天带上祭品,到坟上去祭奠祖先,与清明节上坟相似。地方官府还会令寺庙的和尚道士设孤魂道场,以祭奠阵亡的军士。
安隆是魔门的主脑人物,对道家与神鬼之说都嗤之以鼻,又是孑然一身,自然不会进行什么祭祖。
李秀宁补充道:“这天还是佛家的盂兰盆节。裏面有个目犍连救母的故事。”
“是吗?”凌风对这个倒不清楚,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李秀宁笑道:“相传,佛祖释迦牟尼有个弟子叫目连,看到死去的母亲在地狱里受苦受罪,惨不忍睹,就使尽一切办法相救,均告失败,只好求助于佛祖。佛祖解释说,其母生前罪业颇大,非一人之力可救,告诉他要在七月十五日,僧众安居终了之日,备好百味饮食,供养十方僧众,借助众僧之力,才可使其母亲解脱苦难。目连遵嘱照办,果然凑效。”
“这种佛家的活动就被称为盂兰盆会。盂兰是天竺梵语的音译,意为倒悬,形容亡人之苦。盆是指盛放供品的器皿。盂兰盆即指这样的活动可以解脱先亡人的倒悬之苦。”
凌风有些讶异,想不到这小姑娘对这些还挺了解。
觉察到凌风在瞧她,似是知晓其心中所想,李秀宁嫩脸染上一层红晕,娇俏可爱地吐吐香舌道:“这些我也是听父亲当年提过。在那天的时候,我们还会放河灯。河灯一般是在底座上放灯盏或蜡烛,用以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
凌风呵呵一笑,这些古老的习俗在后世虽然还有,但毕竟少多了,像他就完全没有经历过放河灯,每年祭祖也只有清明节才会去。不由想起已逝的父母,眼中掠过伤感之色,岔开道:“希望解晖这个寿诞可以过的顺利吧。不然生祭可就要一块过了。”
李秀宁红润的脸蛋登时变得惨白,车外的胖子则恨不得抚掌,大声叫好。
安隆当然知道解晖与宋缺关系并不像表面那般亲密,而凌风为了他的霸业,必然要入主巴蜀,与之争执。那时解晖如若站不好队,必死无疑!
过了不久,凌风奇怪道:“对了,胖子,你为什么要走东门?”
李阀在大兴以东的势力还是较为稳固的,以西由于西秦薛举的缘故,不被中立的势力看好,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力。
李秀宁也一副好奇的模样,要不是这家伙心血来潮地走东门,自己怎么可能沦为阶下之囚?
安隆叹道:“如果我说我离东门近些,懒得跑腿,你们信不信?”
“……”
有时,真相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