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一副你没学问的表情道:“秀珣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不破不立,新朝新气象。何况工匠们施工,我又不是不发工钱,大幅度减少社会上失业现象,促进经济健康快速增长,难道不好吗?”
商秀珣气结。
转悠一圈后,凌风转战到总管府,原扬州总管尉迟胜的府邸,后来宇文伤南下,便成了宇文阀的根据地。昨夜动乱,此间所受影响最小,故沈落雁把这裏当作临时办公地点。
除了沈落雁、云玉真、董淑妮、单琬晶、杨若惜、李无瑕、莲柔、萧后、商青雅、碧秀心、梵清惠等女外,宋缺、傅采林、石之轩、阴显鹤、杨虚彦、玄奘等也都在此处,众人显然得到消息,均出门相迎。
叫凌风有些意外的是尤楚红、独孤峰和宇文伤、宇文智及居然也在裏面,当下没有多说,入内叙话。
原来那日凌风登基,只有尤楚红前去祝贺,但当她回来时独孤峰已为其独子独孤策控制,她自然也未幸免。凌风来了江都后,不难查出这个独孤策其实是李玄霸是使的李代桃僵之计,遂不动声色地救出二人,让他们在宇文阀造反时起到牵制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没在宫中见到宇文伤的原因,宇文伤武功确已逼近大宗师的级数,但终不敌尤老太母子联手,给杀得大败,后来沈落雁请出在天门钻研天文机关的宇文智及,叔侄相见,不胜唏嘘,宇文伤就坡下驴,率领整个家族投降,也因此保住了儿子宇文无敌和宇文成都的性命。
凌风换了身干净衣衫,坐在大堂里,喝口热茶,道:“城中军民彻底安定了吗?”
沈落雁道:“万事无虞,只剩李玄霸和杨俊两个祸害。”
凌风扫了眼堂内众人,在场的只有沈落雁、云玉真和老一辈高手,如董淑妮、单琬晶、杨虚彦、阴显鹤等年轻人都在院外,萧后或许是为避嫌,也托辞身体不适离席。问道:“有功之臣都奖励过了?”
沈落雁递上一份奏折道:“臣妾代陛下拟好了奖赏的诏书,只待陛下御批了。杜伏威、秦叔宝、董景珍、程知节等将军有功,司马德勘、尉迟胜、虞世南等旧隋官员同样有功,望陛下恩准。”
凌风扫视一遍,皱眉道:“虞世南?他跟虞世基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与大奸臣扯上关系的,好人也好的有限。至于原司马德勘、尉迟胜等献城有功,不得不赏,日后未必能堪大用。
沈落雁道:“我想这由石先生说明比较好。”
石之轩在隋身份是裴矩,对朝臣的了解如数家珍,道:“虞世南字伯施,父亲虞荔,叔父虞寄,以前在朝中名重一时。因为虞寄无子,世南过继于他,故字伯施。他是虞世基的弟弟,两人品性却完全不同,其人淡薄名利,以其大哥的权势,竟安心在秘书省做了十几年的秘书郎,一直没有升迁,倒是个异数。”
沈落雁道:“此次隋室珍贵的文献资料如史料、历法、山河地理、兵器制造等,多亏虞世南才得以保全。”
凌风心道:“江都只是杨广南下的行都,这裏的资料未必有长安和洛阳保存的完整。这些对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的发展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日后定要多加注意。”
虽然奇怪隋朝的三省六部制跟自家暂时设下的六部略有区别,但怕石之轩、宋缺等笑话,就没再问,而是道:“怎么不见杜伏威?”不只杜伏威不在场,各级将领全然不在。
沈落雁道:“臣妾正要向陛下禀明此事,昨夜杨俊一党试图抢走杨隋皇室成员,幸得杜尚书明察秋毫,及时醒觉,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但为杨广囚禁的蜀王杨秀不知所踪,杜尚书正全力彻查此事。”
“杨秀?”
凌风脑中闪现出杨秀的资料,此人是杨坚第四子,先封越王,后徙封蜀,容貌瑰美,多武艺,甚为朝臣所敬畏。杨广恐其终为后患,阴令杨素求其罪而谮之,在仁寿二年,文帝把他征还京师,见面后不发一言就要斩其于市,以谢百姓,后来废为庶人,幽内侍省,不得与妻子相见。杨广即位,禁锢如初。即使此次巡幸江都,仍带在身旁。
“杨俊为何要截取无权无势的蜀王呢?”
凌风不解,却不代表石之轩这个老政客也不懂,石之轩提醒道:“主公,我以为杨俊或要用杨秀于洛阳。”
凌风恍然,之前他和杜伏威拥立的秦王杨浩便是杨俊的儿子,后来李唐亦奉其为共主,李渊称帝的原由就是凌风鸩杀了杨浩,他要为君父报仇,杨俊既投靠李唐,与李玄霸结盟,当然不会救出这个儿子来打李唐的脸,但若把他的弟弟蜀王杨秀救出就不一样了,起码是个夺取洛阳政权的良机。
听到石之轩仍称他为主公,才想起他在朝堂没有职务,决定回去再商量一下封他个什么官好。石之轩在政治上尤其是外交方面的能力很强,要好好利用才是。
云玉真道:“我们在洛阳的部署薄弱,是个不争的事实。如果洛阳方面也投入李唐联盟的怀抱,将对我们的发展很不利。”
其实,洛阳军事上有杨公卿、张镇周等老将,武力上有少林武僧的支持,整体实力并不差。但这些人未必肯一心投靠华夏,为防患于未然,确实有必要派一重要人物坐镇。
凌风点头道:“至于洛阳,就辛苦石宗主走一趟吧。”
石之轩欣然领命。他收了镇守洛阳的越王杨侗为记名弟子,“河南狂士”郑石如又是越王的主要谋士,一来是阴癸派外围成员,二来又被天门吸纳发展。洛阳有他二人在,定难出什么乱子。
碧秀心忽道:“那毕玄与你的约战——”
所有人都关注起来,毕玄引他出城北上,却不见回来,命运如何?尽管有的从商秀珣口中知晓毕玄没死,但详情怎样,不得而知。
凌风淡淡道:“毕玄已被我镇压在一处绝秘所在,自今以后,永不出世。”
众人虽有预料,仍是不免骇然,毕玄一代宗师,威震天下数十载,竟然说给镇压就镇压了!
凌风叹道:“毕玄事了,但今夜仍有场苦战。”目光投往尤楚红,“前辈,你与李玄霸交过手,你觉得他如今功力如何?”
尤楚红老脸一红,道:“老身惭愧,只在他手底下捱过三招。”
凌风道:“李玄霸本身武功就极了得,近来又修炼了战神图录,当世能胜他的只有三两人罢了,前辈败在他手下,无需自责。此人三番五次与我为敌,已成祸患,如不杀他,我心难安。可惜我仍有一劫未渡,必须压制修为,否则哪有这许多麻烦。”
众人腹诽不已,压制着修为仍能收拾掉毕玄,那全盛时期还让不让人活了?傅采林、石之轩等都觉这辈子时间活狗身上了,与这小子一比,真是太憋屈了!
就在这当会儿,宋师道走了进来,他看凌风的眼光多少有点不自然,施了一礼,说道:“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信。”
凌风笑道:“李小子的速度倒挺快。”
接过信笺,拆了开来,只见信中只有一个气势如虹、杀意凛然的大字——战!
在梵清惠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哂笑时,凌风双目爆出一道无法逼视的精光,直射霄汉,冷冷道:“李玄霸,你要寻死,就莫要怪我辣手无情了!”
言出法随,整个天地都为之震动。
谁都明白,对凌风而言,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战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