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连忙道:“不不,你跟了我十来年了,也难得求我一件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拒绝你?左右不过只是一个县令而已,我先让天网调查他一番吧,如果情节不严重的话......我这里正好需要一个污点证人,要是你这个表舅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但这个官他是别想做了,至少在岭南他别想做官了,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杜荷不待李贞说完,连忙道:“愿意愿意,他肯定会愿意的,我母亲说过,我这个表舅性格胆小惜命,和岭南官场混在一起只怕也是怕死的缘故,如果能有活命的机会,他一定会抓住的。”“也好,你这就写一封信,我让人给你送过去。”“是。”杜荷也不管夜色深重,立刻走了出去。他知道,李贞这只是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给了表舅一个机会,自己现在必须要尽快将一切详情告知,只有尽早反正,表舅才能更好的戴罪立功。当然,如果表舅不识好歹非要自己找死,那就权当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以后就算回去面对母亲的质询,他也有话好说,反正就是一个远房亲戚而已。“还有事情吗?”送走了杜荷,李贞又问道。“......”众人左右看了看,最后薛仁贵道:“殿下,为何不见君买?”“君买我另有要事让他做,不在越州城。”李贞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又问了一句:“都没有事情了吗?”“属下(老奴)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已经没有问题了。”众人齐声道。“很好,那就......”李贞准备散会了。“等一下,事情还没完。”就当李贞准备散去会议的时候,岑文本终于写好了折子走了出来:“殿下,臣已经将折子写完了,还请殿下过目。”“不用了,本王信得过先生。”李贞摇头道,对于村文本的人品,李贞还是相信的。岑文本却将奏折塞到李贞手中:“还是看看吧,你一会儿写信的时候也好心里有数。”“那就恕本王失礼了。”到了句歉,李贞打开了折子,看了一遍,觉得还行,对于事情的描述也是不增不减,不过在最后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并在最后说谣言害人不浅,不可因一时之言而妄动雷霆之怒云云。“辛苦先生了,折子写的很好,就这么写吧。”李贞将折子递还了回去。“那就这么办吧,臣就先告退了。”岑文本收回折子,准备离去,但走到门口,却忽然又止住了脚步:“殿下,其实自污也好,上表请罪也罢,都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哦?”李贞惊咦一声,立刻起身躬身行礼,恳求道:“那本王究竟如何做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还请先生教我。”其余人也连忙行礼:“还请先生教我等。”“殿下请起,大家也都起来吧。”岑文本连忙避开李贞的大礼,抚须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想要让一粒沙子变得不显眼,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其放入大漠中。”“沙子放入大漠?”李贞细细斟酌了两边,顿如拨云见雾,眼前一片清明,击节赞叹道:“先生果然大才,本王知道该如何做了。”岑文本连忙谦虚道:“殿下过奖,其实不是臣聪明,以殿下的才智,想出这个办法并不困难,你只是因为一时陷入了迷障,这才不能脱困而出罢了。”“不管怎么说,先生解了本王的大麻烦,该谢还是得谢的。”李贞恭敬道,心中也是赞叹,岑文本不愧是岑文本,论手段只怕不在房杜长孙之下,和这些老狐狸相比,自己还是太嫩了啊。“对了,蒋老,商行的前段日子不是收了一套战国时期的青铜酒具吗?就转送给先生吧。”对于村文本这样的文人来说,你送他钱财只会遭到人家的鄙视,要送就送文玩古董,这些才更容易被他们接受。而且李贞在长安的时候就听说了,岑文本是有名的收藏家,在长安的收藏圈子里可是十分有名的。如今自己送给他春秋时期的古董,也算是投其所好。“是,回头老奴就给岑太傅送到府上去。”“多谢殿下,那臣就敬谢不敏了。”岑文本果然大喜,也不再拒绝,恭声道谢。“岑先生不必客气。”“那臣就先告退了。”“送岑先生。”“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明天都没有事情吗?”送走岑文本,李贞回到书房,发现大家竟然都没有走,不禁奇怪的问道。房遗爱道:“我们马上就回去,只是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就算回去也睡不着觉。”耿虎也道:“殿下,岑先生和你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啊?我们怎么有点听不懂呢?”李贞并没有回答,而是环视一圈,问道:“张琅呢?”房遗爱连忙道:“哦,他说他已经听懂了,说是要提前回去准备了。”李贞摆手道:“那就行了,这事儿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你们也都回去吧,至于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去想吧,这么晚了,我得睡觉了。”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离开书房。“喂,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殿下,您给解释一下呗。”“......”李贞回到卧室躺下睡觉,武媚娘的亲戚来了,他只能睡客房。“这件事要我们出手吗?”刚躺下,耳边就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交给张琅就可以了。”李贞眼睛都没有睁开,低声回答道:“你还是帮我看着血龙卫吧,一定要从严清查,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我明白的。”阿雅低声道,看了李贞两眼,闪身离去。“哎......”阿雅离去之后,李贞睁开了眼睛,苦恼的摇了摇头。又过了两日,刘弘基终于回来了,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前来拜见李贞,两人在密室里详谈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