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很欣慰,之前的李贞固然优秀,尤其是在眼光这一方面,目光之深远,前无古人,后面估计也没有来者了,拥有看得足够远的君王,那些个国家想不发达都难了。但是李贞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太过重情义,这对一个君王来说,是不合格的,君主不能相信任何人,更不能将自己的感情倾注在任何人身上,包括自己的儿子——这一点李世民做的就很合格,他看起来对李贞是无限支持,让李贞掌控几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但是要说李贞身边没有被他安插人手,岑文本却是怎么也不相信的。而李贞却做不到这一点,对于自己手下的心腹大臣,他是无条件相信的,对于对自己好的人,更做不到卸磨杀驴,这一点很不好,王者之所以无情,就是为了在心中构筑一道防线,让自己的王者之心不能有缺,佛足额极容易为敌人所乘。如今看来,李贞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了,更付诸于行动,正在慢慢改正,一旦他将自己心中的缺陷改正过来,再配上他那超前的眼光……谁也不知道他的极限在什么地方。岑文本不知道在李贞的带领下,大唐将会走多远,但可以预料的是,李贞一旦成为帝王,必将成为一个远超秦皇汉武,更要超过他父亲的千古圣君,大唐的疆土也将远超大汉,举世无双。“那世家和儒家呢?”甩开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岑文本继续问道:“世家和儒家百般陷害殿下,如今他们都已经式微,殿下可是要乘胜追击?”“世家的话就算了吧。”李贞摇头道:“本王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虽然世家百般不好,但有一点却是不能否认的,那就是世家传承千年,底蕴深厚,也代表着我炎黄文化的最精髓所在,如果本王灭掉他们,那就是在断绝我华夏文化的根,断根容易,但想要再次恢复,也不知道要用多少年了。当然,本王也不是老好人,世家想要活下去,必须要答应本王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岑文本下意识的问道。“分家。”“分家?”岑文本一愣,继而惊叹:“妙啊,人都有自私性格,之前他们是一体,自然会为大家族考虑。但如果让他们分开,那一个大世家就会分成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家庭,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想法。如此一来,世家就算以后想要合并,各房的心也都使不到一起去了。而且限如今正是用这招的好时候,只要我们的态度强硬一点,以如今世家的颓势,由不得他们不听。”“哼,只要分了家,世家就不再存在,还不是任由我们捏圆搓扁?”李贞也笑道:“再过个十来年,世人就不再有世家这个概念,从此大唐朝堂至少要清平一半以上。”“殿下英明。”岑文本这一次是真的心悦诚服了。“那儒家怎么办?”“儒家……就不要提了。”说起儒家,李贞的面色就变了,变得愤怒起来:“以后就不再有儒家这个概念了……”如果说世家找自己麻烦是因为自己动了他们的奶酪,佛门找自己麻烦是因为自己是道家弟子的原因的话,那儒家找自己的麻烦就真的说不过去了。自己可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攻击过儒家啊,虽然自己的行为的确不与儒家教义相合,日后自己若是继位,有可能会影响到儒家的统治地位,但也只是可能而已,就因为这个,儒家就过来找自己的麻烦,而且还和世家苟*合在一起,想要了自己的命——你们的反应未免有点太过激了吧?再说,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儒家学的再好也只是臣子,而自己再如何不是,也是君,现在臣子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而干扰君主的行动,甚至要想杀了君主,这样已经可以反噬主人的学派,要来还有什么用?倒不如直接推到重来的好。“殿下此言何意?”岑文本大惊:“难道殿下准备罢黜儒家?殿下不可啊,儒家虽然有各种不对,但他们和世家一样,同样都是华夏文明的集大成者,如果废掉他们,恐怕对我大唐无益啊。”“我没说要罢黜儒家。”李贞见状,缓声道:“我当然不会罢黜儒家,我想的是,废掉现在所有儒家衍生出来的经典,重新恢复春秋时期最纯粹的儒家,然后再引百家入朝堂,与儒家争锋。”“这……殿下不可。”岑文本更加惊骇,连忙劝道:“昔年汉武帝就是因为朝堂之中学派众多,各个学派之间互相争斗,导致朝堂不稳,政务耽搁,因此汉武帝才移大魄力罢黜了其余百家学问,只留下了儒家一门——虽然儒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有一点却是不能否认的,相对于其他百家各有偏颇来说,儒家的中庸之道,才是最适合掌控天下的学派。”李贞却毫不客气的喷道:“那是汉武帝太懒了,或者说他太没有魄力了。”“殿下慎言。”岑文本吓了一大跳,连忙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人听,这才小声道:“殿下,您怎么什么都敢说啊?汉武帝还没有魄力啊?他要是没有魄力,他又怎么会出兵匈奴,封狼居胥?”“我当然知道他在战争上魄力十足,但是他也只是打仗厉害了一点而已,真要论起治国能力……啧啧。”说到这里,李贞咋咋嘴:“别说我看不起他,汉武帝的治国能力,在华夏所有帝王排名中,估计连前十都排不到。”汉武帝之所以能和秦始皇以及李世民并列排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灭掉了匈奴,将匈奴感到了欧洲去,但这一战也彻底打空了大汉的国库,将他爷爷和他爹攒下来的家底彻底败光——文景时期,朝廷推崇黄老治术,采取“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策,重视“以德化民“,当时社会比较安定,黄老学说迅速使百姓富裕起来。因此到景帝后期时,国家的粮仓丰满起来了,府库里的大量铜钱多年不用,以至于穿钱的绳子烂了,散钱多得无法计算了,可见当时的国库究竟有多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