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农业司的巨洞在前,赵幕春和杨秋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其中林业司的赵幕春率先道,“我林业司倒是没有农业司那么大的亏损,账上只少三万条大木,另外,树种树苗短缺一些,价值不超过一万贯,一千五百户伐木工匠,有壮丁两千人,现在一大半都在工部和将作监那边帮忙,如果将他们借用时付的薪资退还的话,人可以马上调回来。”林业司确实没有农业司的亏空大,但也差不了多少,首先每条房大木在市面上的售价差不多是五百文,三万条,这就是至少一万五千贯的窟窿,树种树苗一万贯的窟窿,以及要退还给工部和将作监的钱,想抹平林业司的账目,至少需要三四万贯。不过,孙享福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引子,所以,又道,“林业司有林木三千倾,如今可都在?”“呃”“你直接说还剩下多少。”孙享福又猜中了,郁闷道。“砍伐之后尚未种植的山林地有五百余倾,种植后没有长成大木的有一千二百倾,实际有木林产的大概一千三百倾上下吧!”好吧!储备林产连一半都不到,又是一个大窟窿。“牧业司呢?”“牧业司七大牧场共有牛羊二十三万头,其中牛七万,羊十六万,另有战马一万五千匹,基本都不差。”杨秋道。“差的是皮货和牛羊马料是吧?”孙享福用屁股想也知道。“呃,孙大人所料不错,牛皮是战略物资,全部都要供给将作监,账目上的羊皮缺口三万张,今年大豆涨价,库房作为马料的大豆与账上相差两万石左右。”杨秋不好意思的道。三万张羊皮的价格大概是一万多贯左右,两万石大豆的价值大概也是一万多贯,若说牧业司只缺口两万多贯,那确实是三司之中情况最好的了,不过,要是情况这么好,杨秋也不会不好意思开口说了。“你直接说另外吧!”孙享福已经不做好的方面想了道。“另外,还欠着提供战马饲料的几大家族差不多两万贯欠款,一千五百户牧民,实际上只有五百户左右在牧场。”“那些人口那去了?”“往年的时候给那些提供饲料的大族抵账了。”孙享福险些晕倒,看来这三司没有粗壳与憋壳的区别,都是老鼠屎,窟窿谁也不比谁小,幸好自己之前接手的渔业司没有什么产业可以败,情况还算好。搞清楚具体了情况,那么,一个问题来了,这么大的窟窿李世民可能不知道吗?绝不可能,这么大的利益,如果是被牧监署的几个小官小吏贪污了,李世民绝对会下旨灭他们三族。那么,既得利益者肯定就是李世民都不好动的一群人,大唐除了七宗五姓,还有这样的人吗?有,宗室。像李贤这样的人,李氏家族还有不少,甚至有辈分比李渊还高的存在,老李家也是世家大族,人口怎么可能少。“难道陛下叫我来是对付这些宗室的吸血虫的?”孙享福在心里自问了一下,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今天李世民见到自己之后,不会第一句就提到了要自己履行中牧副监的职责。麻烦很大,不过,头疼是没有用的,解决问题才是生存之道,那么,先用抹平大窟窿作为条件,跟他们背后的利益团体讲和是必须的,否则,孙享福有再多发财的本事,也架不住人家背后捣乱吸血,而且,捣乱的还是李世民必定不会大肆屠杀的自家族人。“这么大的亏空,我相信你们自己本身也就只沾染了一小点,所以,如果我让你们吐出来,你们也是不可能吐的出来的,就连李大人也是这样,我说的没错吧!”当然没错,三司的亏空加起来都二十几万贯了,李贤这样的中牧监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家底,别忘了他上面还有宫苑总监,上牧监,内侍监,宗正寺等,那些大佬才是分钱的大头。见李贤尴尬的点了点头,孙享福才又道,“那么,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抹平账目上的亏空,几位大人也知道,既然陛下派我来将这一摊子事情抓起来,那么陛下肯定是知道这边的异样情况,而当今陛下,可不像太上皇之前那么好说话。所以,未免事情闹的不好收场,我们应该齐心合力,先抹平账目上的短缺,而在此之前,我们肯定没有余力给诸位身后的人输送利益,所以,这一部分得先停掉,等账目抹平了之后,咱们再商量,诸位看可好?”孙享福这么说,张易三人却是把目光看向李贤,李贤思索了一下,才点头道,“那边我去交涉,问题应该不大,不过,等账目抹平,好处肯定是要给他们的,不然,他们可不怕到陛下哪里去闹。”“如此,就交由李大人去沟通吧!你们几位也尽快把详细的账目,库存明细送到渔业司衙房让我过目,另外,这几日我会盘库,等东西厘清了,才会出方案,别的不敢说,半年到一年之内抹平账目开始盈利,问题是不大的。”孙享福胸有成竹的道。在这么一个商业落后的时代,他掌握了关中最大的农林牧渔集团,如果这还不能赚大钱,那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如此,就有劳孙大人了,我等这就下去准备。”等张易等三人告退之后,李贤也没有在衙房继续睡觉,而是收拾了一下,往宗正寺那边走去,孙享福则是大致的看了一下农业司,牧业司和林业司的账目,真不明白他们拿这种错漏百出的账本是怎么蒙骗长孙皇后的,看来后宫对这些贪腐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黄昏时分,孙享福打马回到了家里,老婆虞秀儿妖精似的缠着他要求一起编白蛇传后面的剧本,孙享福估计自己最近是没有时间排练了,但是老婆的要求必须满足,本子可以先弄出来让大家排练,演出的时间直接推到了下一次休浴日,自己后边补练几天就好。然后,晚饭的时候,春桃跟孙享福说起了望江楼的生意。“少爷,城内的好多酒楼都开始上演咱们白蛇传的唱段了,像馨香楼和得月楼,直接照着咱们的剧情演,当真无耻。”“这是不可避免的,咱们酒楼现在的上座率有几成?”孙享福一早就预料到了王麟的心思,山寨模仿嘛!华夏人民即便是在一千多年以后都是全球最擅长做这个的。“午饭的时候五cd不到,晚饭的时候更是只有三成,听说好多客人都去平康坊听那些妓子们唱咱们的唱段了。”春桃皱着鼻子厌恶的道。“嗯,等咱们的新戏了,客人一定会被我们再拉回来的,咱们的酒楼这么大,有个三五成的上座率,已经盈利不少了,最近盘账没有?盈利应该不少吧!”孙享福很有信心的道。“咱们的账目一目了然,好盘的很,截止今天,咱们已经盈利五万多贯了,照这么下去,咱们酒楼一个月赚个二十万贯都不是问题。”春桃有些兴奋道。这才十来天,望江楼已经赚到了长安城内一些大酒楼一年才赚的到的钱,前景大好,当然,孙享福知道,这种的盈利不会一直持续,随着开春之后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食材也开始丰富起来,望江楼的生意还要减半,一年能纯盈利三五十万贯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这样孙家也能分到一二十万贯,平均月入不低于万贯。“给酒楼的所有服务员和演艺人员发一贯钱的奖金,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另外,最近宫里可能会派一些人过来,你按照正常的员工安排,在不影响咱们经营的情况下,不要管他们。”孙享福想起了李世民的交待,便跟春桃说道。春桃闻言点头道,“知道了少爷,对了,这两日裴相一天两餐都在咱们这用餐,费用挂在裴公子名下,咱们怎么结算?”闻言,孙享福眉头一皱,裴寂可是当朝宰相,虽然权利在日益被架空,但平时是要上朝的,而且居住的地方可是城中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务本坊,专门跑来城边的望江楼吃饭,这有点奇怪,于是又问道。“他一个人来的,还是招呼了很多人?”“人不少,不过我都不认识,看穿着,应该是朝廷的官员吧!”春桃回想了一下答道。“嗯,此事我知道了,如果宫里的人来了,就让他们去服务裴相吧!至于他挂的账,以后如数从裴律师的分成里面扣出来,不仅如此,其它几个股东来用餐也是,把账单拿给他们签,之后扣除就是了。”孙享福交待道。如果裴寂想在望江谋划什么的话,孙享福肯定是不乐意的,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一个农产品输出端沾染上了政治,有怀疑,就不迟疑,只有自己活在安全地带了,才能让这个时代变的更美好,他一向就是这么胆小怕死。“夫君,咱家的账也该盘一盘了,而且,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咱们得准备些年节礼物,到时候挨家去送。”虞秀儿这么一说,孙享福才惊觉自家的账目可能有点乱,幸福村,渔业司,膳监司,包括以后的望江楼都会往家里送钱,自家有多少钱,自己还真不知道。“盘吧!不过这些事情你管就行,希望十几年之后我可以对全大唐的人民说,我创业,从幸福村开始创业,武德九年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一个月拿过工钱,当然工钱都是拿到我们家夫人账上去了,我从来没有碰过钱,我对钱没有兴趣。”“呃,这句话有什么含义么?”虞秀儿愣了。“等我成为大唐最富有的人的时候,它会激励很多大唐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