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注定通宵的欢宴,因为年幼的龙子龙孙们困倦而早早作罢,李渊一个多月来主动去了张捷舒寝宫。而永嘉则拉着苏捷舒的手保证不去招惹张捷舒,甚至找出侯方特意标出名字的礼物准备明日送过去。
与民同乐分两种,一种是把自己能看的分享给子民共享,另一种是把好东西留在宫里,别的拿出去共享。李渊明显属于第二种,往年上元节当天便该摆出来的宫中舞曲,今年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开始在皇城南边搭台子,四周还有如狼似虎的宫卫在警戒,可这挡不住长安贵妇们的攀比之心。管家带着护卫天不亮就赶着马车来占位置,有不要脸的估计上元节早上就把好了地方,毕竟一年一度的宫演可以引领当年的风潮。
侯嫂嫂大清早就问了一遍老管家占位置的事,刚过中午又问一遍,实在是担心今年的时装表演自己没赶上。侯君集直睡到下午才醒来,逗弄一会闺女才命令侯家哥俩来问话:“陛下对传言不闻不问,此事暂且揭过,往后但凡有事必须先同为父商量,大宝你也必须禀明为叔,听明白不?”
哥俩赶紧大声答复,侯大宝趁着侯君集高兴,提了个小问题:“叔,您认识贺兰楚石不?”
老侯皱着眉头思考半天,回答:“没听过,难道是个青年俊彦?”
侯大宝一本正经的说:“李淳风请他师傅算过,说这贺兰楚石四字与侯家八字犯冲,最好见到就杀,不能留后患。”
哥俩被一人一脚踢出门,侯方拉着侯大宝问:“见到这家伙真杀?”
“必须的,为了咱侯家万世平安,现在连姓贺兰的我都想放地里埋着。”侯大宝愤愤的回答。
上元说是普天同庆三日,其实最热闹便是第二日,过节当天都忙着陪家人,没几个贵人出来逛街的,今天就差没把马脸写上“贵马”两字。
双马车驾跟不要钱似的,一辆接一辆往皇城方向涌,鎏金的,佩玉的,偶尔还有檀香木做的车窗,马车驶过只留下一阵香风。
裴律师翻出块泛黄的玉佩,使出吃奶的劲系在自己内袍上,力争使腰显得更细些,脸上扑些粉,朝着铜镜照照,觉着少了点什么,又翻出把佩剑带在身上,披上件白狐皮大衣,这才在护卫的簇拥下翻身上马,缓缓往平康坊走去。
半道碰上尉迟宝林,两人打扮差不多,只是尉迟宝林披了件猩红披风,冷风一吹跟抹布似的裹成一坨,都不知道有什么用,还有腰上硬是垮把横刀,跟青色内袍搭配起来很不协调,裴律师只能把马稍微拔远点,免得被人说自己交友没品位。
尉迟宝林没管那么多,自己现在好歹有个御晦校尉的官职,如果不是被老爹威胁,早穿着铠甲上街了。两个纨绔没那么多话,今日到平康坊就是来显摆的,文有文的玩法,武有武的气概。
和往日不同,上元节这三日的青楼女子是不陪宿的,但喝酒唱诗却是必须做的,如果有哪个姑娘一不小心作出首佳作,三日之内,整个长安城都会传遍,往后达官显贵的车驾会在你门口络绎不绝,纷纷以宴会能请姑娘出席为荣。至于想光凭容貌就征服别人,对不起,老鸨子会用十八般武艺教你学会琴棋书画,靠脸吃饭你想多了。
大唐歌姬想要高人一等,上元节献艺必不可少,纨绔们也把这当做比试的战场,比钱这东西过时了,眼下比的是才华。
可惜裴律师忘了件事,侯大宝出宫那日得罪的可不是小人物,那是瑶池楼镇场的歌姬,偏巧这歌姬在台子上一眼就看到披着白狐裘的小裴,当即停住演出,张着樱桃小嘴脆生生的朝裴律师喊道:“不知裴郎今日可还欲听《陌上桑》,贱妾请了名家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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