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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的山并不高，冯石头眼前这座也只比城门楼高些。

严寒让这里的植物枯萎，马蹄踩在积雪上能听出下方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冯石头和两个属下登上山顶时，山坡西侧传来一声高呼。

“突厥设伏！”这是冯石头听到的声音，来不及多想，三人立刻拨马狂奔，要在突厥合围前把消息传回后方。

“队正，刚才那声音好像是张老实的，咱们怕是不能把他丢下，他家里还有三个娃要养呢！”一个属下艰难地说。

“你俩回去报信，我带人去救，要是回不来，你俩记着给俺们收尸！”冯石头不等属下回应就转头朝西狂奔，战马把积雪带飞很高。

斥候拿的饷银最高，死的也最多，冯石头作为队正已经报过十一个属下的阵亡名字，原来的老人只剩他和张老实两个，别的全都换了一茬。现在老兄弟有难，冯石头想都不想就冲回去，哪怕是死，路上也能做个伴。

张老实正在杀人，他身旁已经倒着十几个突厥士兵，这让刚刚赶到的冯石头大为惊讶，以为这家伙还藏着一手。

“冻死你个驴球，刀都拔不出，耶耶看你咋爬起来。”张老实站在个突厥人旁边乱骂。

冯石头冲过去才发现，那个突厥人已经无法站起来，他的双脚已经冻在地上，浮肿发黑的脸庞显示这人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就算神医亲临，这人也活不了多久。

“给他个痛快的，活着也是遭罪。”冯石头开始扒拉周围的积雪。

张老实把横刀插进这个突厥人的胸膛时，他居然露出丝解脱的微笑，仿佛早就盼着这一刻的来临。

积雪被横刀扒开，露出无数僵直的尸体，冯石头走出十丈，依旧未发现尸堆的尽头，不知这里到底埋了多少突厥人。一阵寒风吹过，冯石头觉得浑身冰冷，他快步朝战马跑去，想要远离这片诡异的地方。

“这里还有活口。”张老实从雪地里扒拉出个突厥人，口鼻间冒出的热气显示出他顽强的生命力。

李孝恭接到前方有突厥伏兵的消息时很迷惑，他认为这种天气下站立不动绝对是自杀，自己甚至不用攻击，只要让九江军在这烤两个时辰的火就能解决敌军，到时过去收尸就成。

“真的未看到营帐？”李孝恭不放心的又问一遍，得到斥候肯定的回答。

“欲谷设是真疯了，他去攻灵州城都比站那等死强，传令大军暂歇，找背风处生火取暖。”李孝恭一脸困惑的下令。

柴绍从后方赶来，他不知道为何停止行进，听到斥候的禀报后，露出和李孝恭一样的表情，两位大唐名将思索半天也想不出突厥的目的。

“难不成是遣精锐攻袭灵州，此地伏兵用于阻截？”柴绍皱着眉头发言。

“不能，侯大宝带军三千，欲谷设想攻下得出动万人，这冰天雪地的莫说登城，就算握刀都难，再者说，城内还有辅兵，百姓近五千，他突厥难道能飞进去？”李孝恭否决了这个提议。

远处却传来士兵的喧哗声，并且越来越大，已经传到中军。

“何事喧哗？”李孝恭发着火问。

“报，总管，我军大捷！”冯石头激动万分的冲到李孝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