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背靠着枕头坐好,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张毅寻找了一下记忆,果然是有老田的。当下安慰道:“田叔,你放心吧,以后你不能下地干活了,家里的日常开销,都由我来出。”老田顿时眼眶一红,这令张毅更加惭愧了。老田哭诉道:“少爷,这件事怨不得你,你不必自责,庄子上的人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都是你的功劳的,这段时间,大家赚到的工钱,都比得上种一年地的收入了。”那个时候,生产力是相当低下的,也没有化肥农药什么的,一年种地,收成如何,完全就看天意了。要是好点,除了一家老小吃饭,还能卖点粮食换钱,但要是天灾频频,只怕是连种子都没有了。这时候,老田媳妇领着个小女孩端着茶水进来了。张毅一看小女孩灵动的双眼,顿时心头一紧,如果老田以后不能下地干活了,那一对孤儿寡母怎么办?寻思着这个问题,张毅想到了手机里的医术。也不知道能不能帮老田治好腿,不过,张毅还是让老田揭开了被子,最起码得看看伤口,才能判断能不能治不是。“田叔,让我看看你的伤!我稍微会点医术,都是书上看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死马当活马医,反正郎中都说治不了了,让看看也无妨。在场的三个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张瘸子帮着老田揭开了被子。一绺一绺的白布将老田的膝盖部分完全缠住,膝盖稍稍往下的地方有一点殷红,显然那是伤口的所在。张毅对老田道:“田叔,等下我把包扎拆开,然后才能确定能不能治疗。”老田点了点头没说话,在老田看来自然是治不了。张毅将老田腿上白布条打成的结解开,很快就露出了伤口,就在膝盖稍微往下的地方,一条一寸来长的口子已然结疤。但颜色并非正常的紫红,而是有点泛黄,张毅一看这情况,顿时明白了,这是化脓的症状。“您的膝盖以下有知觉吗?”老田道:“一开始疼得厉害,没太注意,后来郎中看过以后做了包扎,虽然疼痛减轻了,但膝盖以下没知觉了。”张毅一怔,这可完犊子了,都没知觉了,那就是真的断了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张毅将老田的小腿抓住,慢慢地活动了几下再问,果然老田还是说没感觉。完了,真的断了。这要是放在前世,各种仪器一上,只要还连着点就能接上,可这个时代,是真的没辙了。无奈地收回手,既然这样,也只能多赔点钱给人家了。“田婶,麻烦你去弄点酒来。”老田的媳妇出去没多久就端着个碗进来了,碗里装了半碗酒。用火将酒烧了半天,等燃烧起来的时候,张毅用手指沾了些,在老田的伤口附近擦了一遍。最后,张毅将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竟然没有一点血流出,取而代之的是黄黄的脓液。张毅双手按住伤口的两边挤了半天,终于是挤出血来了,这才松开手。“田叔,您忍着点!”提前提醒了一声,张毅重新沾上酒,将伤口也擦了一遍,原本以为老田会很疼,谁知道往伤口上涂酒都没感觉。张瘸子问道:“毅子,能治吗?”张毅不好明说,只能掩饰道:“能治能治,用酒擦一擦就好了。”张瘸子一听,顿时骂道:“可恶,那个老孙头果然屁本事都没有,就会成天胡说。”一听说能治,老田一家三口眼中都发出了期待的目光。“好了,也不要用布条缠了,就这么晾着,不要盖被子,每天用热酒擦两遍!”吩咐了老田媳妇一声,张毅和张瘸子在老田一家的千恩万谢之下离开了小院。回宅子的路上,张瘸子问张毅,到底什么情况。张毅以为张瘸子看出了端倪,赶忙辩解道:“这个嘛,其实伤没什么,就是包扎的太严实了,化脓了,把脓清掉就好了。”张瘸子没再追问,笑道:“你有没有看出来他们一家人有问题?”张毅摸不着头脑,道:“没问题啊,母慈子孝的,挺好啊。”张瘸子贱笑道:“老田可是我们庄最有艳福的人了,娶了个比他年轻二十岁的媳妇。”张毅这才想起来,那个老田媳妇和老田的年龄差距看上去就很大。回到庄子里,众人都回到了堂屋等着张毅,张毅道:“刘兄杜兄,这边豆芽暂时停止生产,闲出来的人手全部给你俩,你们造温室的速度要加快了,至于具体的人手分配,你跟张叔商量,切记,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注意安全。”刘杜二人答应了,这时候,林大跑来报告,说是四五天前种下去的豆芽,到现在还没长出苗来。张毅赶忙跟着林大来到温室,林大让一个小伙子把种下去的土豆挖开,果然,那颗土豆原原本本地埋在土里,没有一点发芽的迹象。林大摸着脑壳,不解道:“平时的话,四五天的时间,早就长出苗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张毅把土豆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找了个借口说是上茅厕,来到没人的地方,张毅掏出手机搜索“种子为什么不发芽”,很快,下边弹出很多条解释,什么气温不适,什么水分不足,还有说是土地的问题,但这些都不能令张毅信服,毕竟之间还能发芽,为什么这一批就不行了。当张毅看到种子没有经过花粉传播这一条的时候,张毅立刻茅塞顿开。肯定是温室搞的严严实实,连个虫子都飞不进去,自然也就没有了传播花粉的媒介。这样一来,没有授粉的土豆自然是不能用来当种子了。搞清楚了问题的根源,张毅又扫了一眼下方的解决措施,将其牢牢记住。回到温室,众人议论纷纷,但却找不出问题的根本所在。张毅干咳一声,众人立刻回过头来,张瘸子问道:“毅子,这可咋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