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州城是何人防守?”大军开动,长安城内,宣室之内,卢照辞面色忧愁,在大殿内走来走去,在他一边,豫章公主卢姗姗在一边正在玩弄这小玩具,倒也十分的悠闲自在,小小年纪又如何知道自己父皇此刻又在想着什么。
“回陛下的话,胜州刺史正是范兴,长史为赵恭存。”岑文本想了想才说道。
“胜州虽然危在旦夕,但是颉利和突利只是想着接这次机会,消灭我军的主力部队而已。”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朕虽然与大将军有了计议,但是如今朕最怕的却是胜州城内的事情。范兴此人胆大妄为,朕就怕他贸然行动啊!若真是如此,不但大军虚耗,最重要的是大将军的计策恐怕也就失策了。”
“应该不会吧!”长孙无忌双眼睁的老大,这个范兴可是他举荐的,当初因为三原之事,被贬过一次,后来被任命为胜州刺史,专门为了抵御突厥。刺史与将军不同,刺史有守土之责,一旦胜州丢失,恐怕他范兴再怎么有能耐,都会遭到朝廷的责难的。到时候,就是他长孙无忌也保不了他。
“这可说不定。”崔仁师冷笑道:“范兴此人办事极为胆大,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长孙兄,别忘记了,当初还是他连累你的。此人喜欢自作聪明,或许真的能主动放弃胜州。若真是如此,恐怕这次不但胜州不保,我军的计划都不能实施了。”长孙无忌闻言嘴角一阵抽动,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恭存此人臣曾经见过,此人忠于职守,不会擅离的,有他在,想必范兴等人也会安心死守胜州的。陛下不必担心。”岑文本出言道。
“也只有如此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胜州城乃就是在黄河南岸,就在那个巨大的几字之下,胜州虽然在处边塞,但是也是在河套之地,土地肥沃,塞上粮仓之称,更是养马的好地方,范兴到这裏,虽然是贬官,但是在这裏能更好的让他发挥才能,也算是一个上等的地方。胜州长史赵恭存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虽然他也是世家出身,但是为人甚是谦逊,并没有因为范兴的寒族身份而有丝毫的怠慢,这在如今的政治环境,也是相当奇特。所以两人配合相得益彰,两个不同阶层的人居然成了至交好友,倒是让人惊讶。
“赵兄,下官总是感觉对方有什么其他的企图。”胜州城墙上,范兴一声浅红色的官袍,丑陋的脸孔上满是风霜之色。在他身边的赵恭存却是面色俊朗,虽然人过中年,但是仍然是魅力不凡,到底是世家所出,風采不俗。
“大人的意思是?”赵恭存的声音比较柔和,平稳至极,根本就感觉不出其内心是在想着什么,若是把他一比的话,也只有大唐的首辅大臣岑文本了。在他身上,多是能寻找到一丝岑文本的影子。
“我胜州兵马不过五千人,虽然地处边塞,也很是骁勇的,但是若是想抵挡外面十万大军却是不可能的,顶多一天而下,但是对方却在城下围了数日之久,更是围而不攻,这其中必然是透露着一丝诡异。”范兴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您是说,突利故意围住胜州,其最终的目的却不在胜州?”赵恭存淡淡的说道:“他是想借胜州来促使陛下派出援军来,其最终的目标是对付援军的?”
“不错。”范兴点了点头,道:“对方数日按兵不动,一个小小的胜州值得他们如此吗?如此一来,就只有这样的一个解释了对方目的就是在朝廷的援军之上。他们这是想取得更为重大的成果啊!不行,绝对不能然朝廷的援军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否则,这胜州失陷是小,朝廷的援军中计是大啊!”
“大人能想出这其中的道理来,陛下和朝中的大臣必定也能看出这其中的道理,想必这个时候,朝廷已经有了决断,大人不必着急就是了。”赵恭存赶紧解释道:“你我为胜州官员,当应该有守土之责,只要收住了胜州,自然是大功一件。剩下之事自然是有陛下做主。若是你我妄自行动,到时候,不但会丢失了胜州,更重要的是,恐怕会坏了陛下的大事。我等不过是局中的小棋子,根本不能左右大局,而且这主动权并不是掌握在我们手中,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应对危局。”
“陛下和诸位大臣远在长安,如何知道胜州发生的一切,他们现在能知道的就是胜州已经被围困。当今天子仁德爱民,是不会放弃胜州的子民的,如此一来,派出救兵也是可能的事情,无论救兵是多少,都会落入颉利的算计之中,对面真的有十万大军吗?我看不止,看看,他们早晨的炊烟燃起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可见对方的大军根本不止十万。或许,这次根本不是突利在城下,甚至连颉利的阿史那部族的骑兵也敢了过来了。若真是这样的话,我朝是有多少的军队,对方就能吃掉多少的军队。这些年来,陛下和诸位大人日夜辛苦,为了对付颉利大军,也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面,不能因为我胜州一地,就破坏了这种大好局面。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范兴日后如何面见陛下。”
“听说陛下有锦衣衞,这些人可都是弄情报的高手啊!或许这个时候,胜州的一切都已经送到陛下的书案上也说不定了呢!”赵恭存还是劝说道。
“这些人自知道窥探他人隐私,都是一些十足的小人,如何知道军国大事。陛下将军国大事托付给这些人简直就是昏庸。”范兴毫不客气的说道。
“大人,慎言。”赵恭存面色一变,赶紧阻止道:“锦衣衞耳目遍布朝廷内外,胜州城内或许就有,还是小心点为妙。”
“怕什么。”范兴冷哼道:“如今我胜州是危在旦夕,我范兴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死有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朝廷的大军,一旦朝廷的大军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那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赵恭存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范兴了。
“大人,城下有一人自称是锦衣衞百户有要事求见。”这个时候,有一个亲兵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锦衣衞百户!”赵恭存双眼一亮,顿时赶紧说道:“请他过来。”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去请那锦衣衞百户不提。
“大人,这锦衣衞必然是送来了朝廷的重要消息。”赵恭存满面欣喜之色,说道:“或许陛下已经做了决定也说不准。”
“那就见见吧!”范兴冷哼道:“我倒要看看,这锦衣衞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末将锦衣衞百户范同见过两位大人。”进来的是一位普通男子,见他一身皮袍,面色沧桑而黝黑,皮肤皴裂,若非是个中原人模样,腰间还有一块铁牌的话,还真的不知道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衞了。
“你有什么事情见本官。”虽然是同姓,但是范兴显然不想攀这个交情,而是冷哼哼的说道:“若是我胜州城内的每个官员的隐私就不必说了。”言语之中甚是蔑视锦衣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