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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都回来没多久，日子就到了年底。

每到年底，各种检查便开始流行起来。医疗界也不例外，市里成立了检查组，开始逐一检查评比岳城的大小医疗机构。

欧阳雷当仁不让是检查组的负责人，岳城医疗联盟作为唯一的评选机构，将要在这一轮的检查评比中选出优秀的医疗机构，整顿和淘汰一批被社会诟病的医院。

我看了检查名单，毓和是垫底的单位。

孙小鹏对这次检查非常重视，他在毓和也成立了一个应对检查的小组，要求毓和先自检一遍。

我作为小组成员之一，并不参加他们的自检活动。

导师给我的任务我还是一筹莫展，我几乎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玄黄》到底神不神奇，不是靠猜想和幻想就能得出数据。我必须得有临床的数据才能将导师说服。

就在毓和紧密锣鼓迎接年检的时候，一颗巨大的雷悄然爆响了。

按照当初毓和发行的债券兑付时间，第一期债券的利息在年前必须结算返还到投资人手里。我听我妈说，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债权人在私下密谋，必须要求毓和兑现诺言。

我私下问过余敏，得知毓和如果支付这一期的债券利息，账面的资金很快就会露底。

毓和发行的债券其实没一分钱流进毓和，起初是发行的信用社，担心毓和资金出现断裂而不肯将募集的资金注入毓和账户。他们在发行的时候已经抽走了很大一笔的发行费，余下的资金他们与毓和成立了一个共管账户，谁也别想单方面将资金挪走。

毓和发行的债券本金是二个亿，这是一场没任何官方消息的内部募集行为。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这种饮鸩止渴的举动，早晚会让毓和尝到恶果。

关键是募集回来的资金毓和还不能用，比如欠着周如意的医疗器械费用，毓和场地租金，以及赵宇的装修费。

我的担心终于出现了，毓和门口突然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数是老头老太，拉着长长的横幅将毓和的大门围了起来，要求毓和支付到期利息。

孙小鹏急得脸色惨白，冲进我的办公室问我道：“李乔，你还坐得住呀，外面都要翻天了。”

我严肃地告诉他，这些来要钱的人，当初都是想着高利息才买了毓和的债券。我原来就留意过，买债券的人都是以老头老太为主，他们将棺材本都掏出来买毓和的债券，主要原因是他们相信从银行发行出来的债券不会有假。

这里面就有我妈，我妈偷偷将家里的二十万一分不少全买了毓和的债券，目的就是想着钱生钱，为我赚取更多的娶老婆的资金。

孙小鹏咬着牙说道：“我们这次被人算计了，这笔钱我们看都没看到，现在却要为它买单。”

我想了想说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债券全部清零。”

孙小鹏叹气一声道：“你说得轻巧，我拿什么去填补这个窟窿？你知道吗？我们发行两个亿的债券，实际归于毓和的资金才一亿三千万。重要的是这笔钱一直没转到毓和的账户上来。发行单位捂着这笔钱不给毓和，就是挖了一个大坑让我们跳。”

我想提醒他，当初发行债券是谁的主意？如果不是你孙小鹏想出这么一出，毓和怎么会有今天被动的局面？

我也明白，毓和发行债券与赵哥肯定有关系。要不以孙小鹏在岳城的人际关系，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孙小鹏和余敏都是学金融专业的，毕业后都在华尔街从事过相关的工作。我想不明白他们兄妹怎么会将华尔街的那一套拿到岳城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