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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好一阵，才听到苏毓慵懒的声音。

“我是李乔。”我沉声问道：“孙小鹏在你哪里吗？”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曾经看到过孙小鹏独自在她家。苏毓说，她是借故躲出去而让孙小鹏留在她家的，但现在我想起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孙苏两家算起来说得上是世交。但两家之间因为《玄黄》而产生了严重的隔阂。孙川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怀有其他什么企图，他安排孙小鹏回岳城寻找故人。

孙小鹏也没负父望，还真找到了苏桐的后人苏毓。本来两家完全可以冰释前嫌，握手言欢，但孙川似乎不想面对苏桐。他在将《玄黄》委托给我转交苏桐后，悄悄离开了岳城。

孙小鹏在找到了苏毓之后，表示要在岳城投资一家医疗机构。苏毓就将我介绍给了他，从此我们三个人就因为毓和而紧密联系到了一起。

孙小鹏投资毓和医院，正是我无所事事的时候。那时候我刚从社区医院出来，本该属于我的奖励在半路上被撤了回去，最后给我弄了一顶“功过相抵”的结论。原因是我在附一医院抢救伤病患者的时候，我不是附一医院的挂牌医生，那么我的行为就属于非法行医。

非法行医是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的。上面不追究我的法律责任，但也不给我荣誉，算是两相抵过。

我并不抱怨上面的处理结果。我知道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什么神奇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孙小鹏在与我畅谈了开办医院的时候说过，他举办医疗机构不在乎能赚多少钱，而是他想回报岳城的父老乡亲。在他看来，岳城就是他的第二故乡。

孙小鹏的理念与我恰好不谋而合。我在当年考上京都医科大的时候就立下过心愿，无论世界如何变化，我都会以医者仁心去对待每一个被病魔折磨的患者。

我愿天下无医、无药、无病。

我知道自己的愿望很幼稚，人活着，必定会生病痛。因为世界永远都是新陈代谢的轮回。既然有病，自然有医。我退而求其次，不能仗着医者技能赚取昧心金钱。

苏毓显然不喜欢我这种口吻跟她说话，她二话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甘心又拨了过去，这次我将声音放得柔和多了，我小心问道：“苏毓，你告诉我，你昨天见没见着孙小鹏？”

“见了。”苏毓回答我说道：“怎么了？李乔，我不能见他吗？”

“他人呢？”

“走了。”

“去哪了？”我紧追着她问。孙小鹏现在的踪迹对我来说很重要，毓和还能不能活下去，取决于孙小鹏的态度。如果他真如余敏说的那样离开了岳城，那么毓和毫无悬念跌进了万丈深渊。

苏毓冷笑道：“李乔，你什么意思？他孙小鹏去哪了我能管得着？”

我陪着笑脸说道：“你们是朋友啊，他就说去哪了吗？”

“朋友？”苏毓冷冷说道：“我没有他这样的朋友。”

“毓和出事了，你不知道吗？”我试探着问她道。

“知道。”苏毓淡淡地说了一句道：“毓和早晚会出事，这谁都知道。”

她说话的口气和态度让我很感意外。过去无论我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她，她永远都不会表现出如此不耐烦的态度出来。我一直觉得她的声音柔柔的非常好听，就像一缕春风拂过山岗一样的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