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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将戴九从毓和推出去。我已经给了他们最后可怜的希望,我不能让他们的希望变成绝望。
张小英惶恐不安找到我,吞吞吐吐的说想将戴九带回家。我安慰她道:“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护理戴九就行,其他的事有我。”
张小英咬着嘴唇半天不出声,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李医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想治好我们家戴九的病。可是有人给我说了,戴九的病没法治了。我们现在回去,戴九的医药费我还能报销。如果我现在不回去,他们不会给我报销。”
我知道她说的是农合,现在根据户口性质不同,农村人与城镇人都分别买了医疗保险。按照规定,农村户口在县级医院治疗的医药费,除开不在报销行列之外的医药费,可以报销70%左右。如果是在附一这样的市级医院,就只能报40%。这笔钱对他们来说是最后的一根稻草,如果这根稻草都没有了,生活留给他们的就只有绝望。
我狐疑地问她道:“谁说继续治疗就不给报了?”
张小英紧张地扫我一眼,低声说道:“一个领导。领导说的。”
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个领导是谁,但我可以肯定这与附一医院有关。
果然,在我拒绝张小英将戴九带回家之后,毓和来了五六个人,一来就冲医护人员大吼大叫,质问毓和为什么要将患者留在医院。
老医生被他们一吼,人便紧张起来,慌慌张张过来找我。
我二话没说,跟着他去看了看,只一眼就发现这几个人的来历不同寻常。
我问道:“你们是谁?”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轻蔑地哼了哼说道:“我们是患者家属,怎么了?”
我慢条斯理道:“没怎么,我就想问问你们,一个病人还有挽留生命机会的时候,你们真想放弃?”
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别哄我,你是想让我们人财两空。”
我冷笑道:“毓和是免费治疗,不但不收一分钱医药费,相反还会给家属提供生活。如果要说人才两空,应该是在附一就已经一空了。”
我停顿一下,干脆挑明了说道:“你们是附一安排来的吧?费心了。”
我揭开他们的画皮,让他们神情变得很尴尬。他们在抛下一句“你狠,你等着”的话之后,灰溜溜从毓和跑了。
我知道他们不会死心,还会继续过来纠缠。只要戴九还在毓和一天,他们就不会放弃。戴九现在成了一个关键性人物。毓和留下他,并非想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好处。而附一逼他出院回家,确实是因为戴九未来的情况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和声誉。
我讲电话打给慕青,让她在雅美腾出一间房来安排戴九。
慕青一听,惊得差点跳起来。她坚决反对雅美接收戴九。雅美出入的都是小资女人,如果让她们得知有个生命垂危的病人躺在雅美,估计会吓得没一个人会进门。
我提醒她说:“你就不会找个隐秘一点的房间吗?”
慕青断然拒绝道:“也不行。雅美怎么能这样做?老板,你这样会将雅美的招牌砸了。”
无论我怎么说,慕青就是不同意。我拿她没办法,只好另想途径。想来想去,一直没想到有个合适的地方。正苦恼着,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问我道:“你是李乔吗?”
我听声音是个女人的,还以为是哪位老同学打来的,赶紧热情地回应道:“是我。”
“我是丛珊!”我惊得差点丢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