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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接俞渝回毓和的提议,首先遭到丛珊的强烈反对。
丛珊不惜花了半天的工夫做我的思想工作,以她的经验,俞渝这样的濒危病人,医院通常都是想方设法往门外推,哪有主动抓个虱子放在头上痒的道理?
她例举了许多案例,有人物、时间、地点,让我深切感受接俞渝回来不是善举,而是自找麻烦。
我想起在俞渝家临走前看到她那双渴盼生命的眼光,毅然说道:“不管麻烦多大,我都要接她回来。一切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我的力排众议,让丛珊很生气,她摔门而去,丢下一句话说道:“李乔,你这是自找苦吃。”
我没管后果,派了救护车去了俞渝家。
俞渝回到毓和时,天色已经转暗。我安排毓和所有有经验的医生集合到一起,准备对她做个全面彻底的检查。
凌晨时分,所有检查结果汇总到一起,情况一点也不乐观。丛珊拿着报告冷笑着对我说道:“李乔,你就等着麻烦上门吧。”
诊断结果表明,俞渝的病情已经到了无须用药的地步。换句话说,留给她的时间屈指可数。
黄婉清主动提出由她来护理俞渝,她要陪她走完人生最后的一程。我知道俞渝过去在毓和的时候就与她的关系非常好。俞渝出院后,黄婉清还悄悄掉过眼泪。
俞渝在第二天开始出现晕迷的状况,而且每次晕迷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我知道,大限已经悄悄逼进了她。
她只要出现清醒,便催着我签署遗体捐赠书。我不忍看她在捐赠书上落下她的名字,故意拖延着说没与十字会洽谈清楚。
遗体捐赠的手续很麻烦,这是实情。人即便失去了生命,遗体照样受法律保护,任何单位和个人都没有权力在未征得本人火柱家属同意前将遗体做特殊处理。
就在我纠结着要不要与十字会联系的时候,孙小鹏却闻风而来了。
他给我出示了一份十字会的委托函,大意是委托他代表十字会与捐赠者本人或者家属签署遗体捐赠书。
我仔细将委托函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尽管心里不舒服,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能量惊人。他能拿到这样的一份委托函,可见他的关系有多广。
孙小鹏催促我带他去与俞渝协商,我极不情愿,故意拖延着说,患者目前精神状态很差,不适宜谈论这方面的问题。如果精神状况好转了,我再通知他来。
孙小鹏显然知道我是在故意敷衍他,他极其严肃地地我说道:“李乔,你要为整件事负责。如果出现耽误捐赠书的签署,你就是罪魁祸首。”
我被他这句话激怒起来,将眼一瞪怒视着他道:“你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
可能我的样子很吓人,孙小鹏嘴唇动了动,再没出声。
就在我以为孙小鹏知难而退时,黄婉清急匆匆赶到我的办公室,带着哭腔喊道:“李医生,不好了,俞渝签了字了。”
我狐疑地问道:“签什么字?”
黄婉清哭道:“她将遗体捐出去了。”
我心里一顿,赶紧问她道:“谁与她签的字?”
“孙总。”黄婉清比划着说道:“他说他代表岳城十字会,只要在捐赠书上签了字,才能满足俞渝最后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