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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手指如羽毛般拂过我的面颊,她不知在我脸上涂上了一层什么东西,只觉清香冰凉。
我紧闭双眼,没敢再说话。任由她十指如飞在我面颊上飞舞。
第一次来雅美时,我并不认识香香姑娘。如果她不是被抓了进去,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仍然只会维持在颔首程度。
她起身去打开了音响,屋里便漂浮着稚嫩的童音。一首《加油,耶稣》顿时让我心灵颤栗起来。
她俯下头来,嘴唇几乎要贴到我的面颊,轻声问我道:“好听吗?”
我嗯了一声,叹道:“这样的歌,恍如天籁。再浮躁的心,听到这样的歌曲,也会安静。”
她轻轻笑了起来,问我道:“你相信世界上有上帝吗?”
“有!”我无比肯定地说道:“上帝是外国人的神,我们中国的神是玉帝。当然,外国人是因为信仰,他们祈祷美好,人心向善。不像我们嘴上求神拜佛,心里却并无信仰一说。我们求神拜佛,求的都是自身富贵,拜的都是发财。求菩萨保佑自己官越做越大,财越发越多。并没有想着官当大了,要怎么去服务社会。财发多了,要怎么去回报社会。比较起来,外国的神,都是大公无私。而我们的神,就显得小气多了。自私居多啊。”
香香小声说道:“我也一样,早几天我还去过大庙求神了。”
我好奇地问道:“你求什么?”
她没回答我了,显得有些慌乱。手指轻轻滑过我的鼻尖,过一会才低声说道:“我不告诉你。”
我取笑她道:“你是不是也去求神保佑你发财了?”
她突然捏住我的鼻子,佯怒道:“你再问,我憋死你。”
我便不吱声了。现在的人,谁不心里怀揣着一个发财的梦呢。因为所有人都发现,这是一个被金钱包围了的时代,只要有钱,就能拥有世界。
我从来就不反感人们追求物质享受的思想,毕竟社会在发展,经济也在发展。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大多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我从不相信命运轮回的宿命,作为一个医科生,生命在我心里是那么的高贵,又是那么的脆弱。
由此我不得不想起岳城的这场流感,它来得那么猛烈,那么残酷,在人们还没从平静的生活中反应过来,它已经夺去了很多条生命。流感结束,统计数据出来,岳城被无情的流感夺去一百二十三条鲜活的生命。
我对统计的数据一点也不抱有信任,因为我知道,这场猛烈的流感至少夺走了不下五百条生命。
这场历经一个多月的流感,让我的心一直备受煎熬,痛苦不已。我恨自己学识太浅,面对肆虐的流感只能被动的束手无策。尽管我在《玄黄》里找到了秘方,而且毫无保留让全城人都喝上了预防的中药汤剂,但我心里一直存疑,究竟是不是中药汤剂起了作用?
就好比流感结束后,周如意在脱下防护服给我说的那句话一样,“这一个月,我已经将一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周如意在流感爆发之初就义无反顾参加到毓和的护理队伍中来了。她亲眼目睹过自己护理的病人撒手尘寰的惨痛场景。不少患者最后都没能看到亲人一眼,他们只能牵着护士的手,悲凉地看着她们,直到合上不甘心的双眼。
周如意给我的感觉是在经历了流感之后,她整个人变得沉默了许多。她不再像过去,没事就嘻嘻哈哈凑到我跟前来说笑。她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牛,没日没夜呆在病房里,端屎倒尿,端茶递水。我有几次看到她躲在楼梯间哭,但听不到她的哭声。她默默垂泪,伤心欲绝。每次看到我,都会快速擦干眼泪,淡淡一笑从我身边走开。
香香是雅美第一个带头报名去毓和的护理人员。她本身也是护理专业出身,对护理工作内容了若指掌。她带领的雅美一帮子姑娘。为这次抗击流感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心里一动,轻声说道:“香香,这次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