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仓里的人,每天必备功课就是练习打坐。空间就那么一点大,没有可供人自由活动的地方。除了吃饭,其余的时间都得在铺上打坐。
打坐是门高深的学问,会打坐的人,轻松自在,闭目能神游虚空。不会打坐的人,血液不畅,心烦意乱,坐久了双腿麻木,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佩服老五的打坐功夫,一天那么长时间,我几乎不见他动一下身子。
他闭目盘腿,恍如入定的老僧一般。而我,无论选择什么样的姿势,都觉得屁股底下有一根针似的,坐立不安。
三天过去,我恍如过了三年一样。预审的人始终没露面,我也不敢再问管教,心里只是盼望着来人将我提出去。
三天里,我只吃过两顿饭。还是强忍着恶心咽下去的。这边的看守所不像岳城,岳城每天还能吃到大米饭,偶尔还能从菜中找到指甲盖大小的一丁点肥肉。而这里的看守所,每天就是稀饭窝头,窝头就像铁蛋一样,我怀疑随便砸出去,就能将一个人砸晕。
我不得不佩服看守所厨师的厨艺,能将窝头做得咬一口粉末齐飞,这需要多么高超的水平才能做到。
菜几乎顿顿洋芋,半星油水也看不到。这些在我们岳城过去只配喂猪的洋芋,如今成了我们的主菜。
老五说得没错,我肚子里还有油水。油水刮尽了,饥饿感便会接踵而至。
三天时间,我肚子里的油水估计也刮得差不多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饿,却还是没食欲将窝头和洋芋吃得像大餐一样的快乐。
老五对没人来提审也感到意外,他给我分析说,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已经将案件定性了。
案件定性必须有确凿的证据,他们在我这里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难道他们另辟蹊径,找到了定性的证据?
我开始忐忑起来,如果案件定性了,我在案件中充当什么角色尤为重要,因为角色决定我该承担的法律责任有多少。
老五安慰我说道:“李医生,人得认命。可能你命里带牢狱之灾。这就好比是渡劫,度过这一关,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我对他的安慰报以感激的笑。心里却不甘心,如果因此我吃了几年牢房,我发誓绝不放过孙小鹏。
我没搞特殊,按照老五的要求,我在两天之后已经能将监规倒背如流。背监规这点小儿科的东西难不住我,想当初老子以岳城榜眼的身份考取京都医科大,这些可都不是浪得虚名的本事。
一个星期后,终于来人了。
我听到管教叫我的名字时,恍如听到梵音一样的高兴。
我收拾好自己,一步跨出监仓。我已经想好了,这次提审,我要将孙小鹏交代出来。只有他能证明我的清白,我不能将自己束缚在这里,外面还有太多的事需要我去做。
老五似乎也很高兴,但他提醒我道:“李医生,可能你会失望。”
我心想,失什么望呢?只要有人还记得我,我就有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我担心就担心没人记得我,将我如同一粒尘埃一样遗忘在这里,哪我真的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我怀着兴高采烈的心情跟着管教兴致勃勃往外走,我心里已经想好了,一见到他们的面,我不管他们如何阻止我,我都得先说出孙小鹏的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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