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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叫小慧,我没问她的姓。
她丈夫是建筑工地开车的,每月的工资除去儿子的医药费,刚好能满足一家人的生活开支。
小慧丈夫姓陈,全名陈富贵。陈富贵今年才三十岁,看起来却像五十岁一样的苍老。我从小慧的身上基本能看出来他们一家过得不是很好。
果然,小慧告诉我,丈夫陈富贵自从生了儿子后就再没休息过。即便过年,他也争取留在工地看守材料,以赚取那点微薄的工资来添补家庭开支。
他们的儿子在两岁的时候就查出来患了先天性的心脏病。这种病非常难治,而且危险性很高。当然,只要有足够的钱,这种病还是能够完全治愈。
夫妻俩打听了,儿子的病要想彻底治愈,必须进行大手术。而这样的手术,最低费用不会少于十万。
十万块对一般的家庭来说已经是巨额数字,对小慧一家来说,基本属于天文数字。这些年儿子的病修修补补,一直没得到彻底治疗,眼看着儿子年龄越来越大,发病的频率也越来越多。特别是患上了癫痫以后,等于就是雪上加霜了。儿子因为病,因此小慧半步也不敢离开,一家人就只能靠着陈富贵在工地上没日没夜的开车赚钱。
出事的那天,恰逢陈富贵所在工地一栋楼封顶。建筑老板高兴,出钱请手下的兄弟们喝酒吃饭。本来陈富贵不在邀请之列,是建筑老板看到他之后,想起陈富贵是个老实人,这些年一直跟着他任劳任怨,便顺带着叫上了他。
陈富贵起初也不想去,但听人说这次庆功宴上有大螃蟹,便想起儿子说起过想吃螃蟹的话来。像岳城这种正宗的内陆地区,吃海鲜的机会屈指可数。毕竟,海鲜的价格太高,陈富贵只能望而却步。
他便想从酒宴上将属于自己的那份螃蟹留下来带给儿子尝尝鲜。
谁知螃蟹还没上桌,他就接到小慧的电话,说自己呼吸急促,脸色憋得发青,让他赶紧回家带儿子上医院。
陈富贵的家在山沟里,救护车根本不愿意去。陈富贵当时急得哭起来,建筑老板看他哭,问了情况后,二话没说就让他将自己的车开去接儿子。
当时大家心里只记着他儿子的病,没顾得上考虑陈富贵喝了酒,于是造成了陈富贵闯红灯出车祸的事出来。
陈富贵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一倒,他的家必然要散。
我问了香香,陈富贵去测量酒精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酒精含量为零的情况。
香香抿嘴一笑道:“本来他喝的就是一些啤酒,中间又隔了几个小时,哪里还能测量得出来。”
我不解地问:“当时他身上的酒味可是很浓的。”
香香哦一声说:“这个更简单了,他们聚会要求所有人都喝白酒,但陈富贵坚持不肯喝,其他人起哄,将酒倒在他身上了,所以酒味很浓。”
我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舒了口气说道:“这么说来,陈富贵没醉酒?”
香香道:“难说,要是没喝,他投案自首干嘛?”
陈富贵在将老婆儿子接来毓和医院以后,直接去了自首。
问他为什么不见儿子送去附一医院,陈富贵当时苦笑一下说道:“附一医院没钱连门都进不了。毓和起码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