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嘀笑皆非,心里想,陈富贵这么放心将儿子送来毓和,我不能让他太失望。
交通部门现在需要证据立案,尽管陈富贵究竟检测为零,但他老实交代了,自己开车的时候确实喝了酒。
有了他的交代不能立案啊,毕竟没检测到酒精浓度。立案需要证据,没证据肯定不行。
于是交通部门来人到毓和调查,希望毓和配合出具当时陈富贵喝了酒的证明。交通部门来毓和时,我正在手术室给黄朵做手术,其他人推脱当时没注意陈富贵有没有喝酒,只有我知道。交通部门没敢打扰我做手术,留下一句话要求我做完手术以后去一趟交通队。
与小慧聊了几句后,我回到办公室去了。香香跟随我一起进来了。
我现在很为难,出具陈富贵喝酒的证明,陈富贵肯定逃脱不了刑罚。陈富贵如果接受刑罚,他这家子就将遭受灭顶之灾。如果违心不出具证明,或者干脆证明陈富贵没喝酒,我又觉得自己做人不诚实,良心上过不去。关键是超出了我的底线,我怎么能说谎?
香香看我左右为难的样子,抿着嘴笑问我道:“是不是觉得很为难了?”
我诚恳答道:“确实为难。现在我无论出具什么样的证明,都必定会伤害到一个家庭。”
香香嗯了一声说:“就是啊,陈富贵这一家情况不好,重伤的黄朵,家庭情况也不乐观。”
我哦了一声,问她道:“患者的家庭情况又是怎么一个样?”
香香想了想,便将伤者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黄静是独生女儿,黄朵是她亲伯伯的女儿。黄朵爸妈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来。便将黄朵托付给黄静爸妈照看,他们每年付一些钱回来。
我得知黄朵是留守少女,心里便涌起一丝怜惜。像她这样的花样少女,身边缺少父母照看,很容易出事。
黄朵爸妈出外打工也是迫不得已。他们是典型的属于有家的地方没工作,有工作的地方没家的一族人。留在女儿身边,他们没法养活女儿。只能年年背井离乡,只在过年的时候回家看一眼女儿。
黄朵爸妈在闻知女儿出了事之后,连夜从外地往回赶,到现在没到家。
在医院照顾黄朵姐妹的,是黄静的爸妈。黄静爸妈现在催着毓和出证明,非要将陈富贵送进大牢里去。
我心里想,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谁家最后都可能因此而遭受一场灾难。
消息不断汇总到我这里来。我得知建筑包工头的车只买了一个交强险,这样保险公司最高的赔付额不会超过一万块。而单是黄朵的一场手术费用,预估就该达五万以上。如果加上后期康复及各种费用,最低不会少于十五万块。
我已经接触到了陈富贵的家人,据我观察,陈富贵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医疗费用。
怎么办?我心头掠过一丝阴影,毓和可以不赚钱,但毓和不能这样贴患者啊。因为这个口子一开,岳城人都是些什么人我深有感触。如果没钱的都往毓和挤,毓和将无法支撑三个月。
两败俱伤变成了三败俱伤,这是个什么狗屁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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