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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意趴在床上，纤弱的背在微微颤抖。她压抑着声音，哭声便婉转徘徊。

我站在她的床边，良久未出声。

就像周团长说的那样，我要让她尽情释放内心的压力与痛苦。屋外寂静无声，周妈妈不再焦躁，沉闷的空气里，只闻到周如意婉转的哭泣声。

等了几分钟，我小声说：“如意，对不起。”

她坐起来，一把将泪痕擦掉。莞尔一笑道：“你又道什么歉啊？你哪里对不起我了？李乔。”

看到她笑，我心里放松了一半。她笑了，说明她至少走了一半出来。人最怕的就是生闷气。气闷于胸，久积成郁。气血为之郁结，就如流水被阻，堵成堰塞，最终因气血不畅而成病。

这是中医理论，我涉猎过一些中医理论书籍，看到气血不畅久结成疾时，深有感触。

人体与自然结构，莫不相同。骨骼血脉，就如山峰河流。倘若河流断流，生命必将枯萎。

她缓缓起身，将身体偎依进我的怀里，怅然说道：“李乔，让我最后抱你一次吧。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兄妹了。你做哥哥的，得管我。”

“当然管你。”我心里恍如一块巨石落地。拥着她娇柔的躯体，我心里一片澄明，居然生不出一丝邪念。

我帮她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凝视着她浮着伤感的面孔，心头突然一震。

她双手环抱了我的腰，将身体紧紧贴在我的身上，似乎想将自己揉进去我的身体一般。我没有尴尬，没有冲动，心里空明。此刻唯有一个念头，此生此世，她就是我异姓亲妹妹。为她，我愿意赴汤蹈火。

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周妈妈进来了。

她显然看到了我们拥抱在一起，神色变得有些拘谨。儿女亲热，做父母的心头只有欢喜。

周如意挽着我的手出门，客厅里，周团长在闷头抽烟。屋里盈满了香烟的味道，淡淡的，漂浮在空中。

听说女儿已经认可了我和她的兄妹关系。周团长仿佛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他看看我，又去看女儿，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做兄妹未必就比做夫妻差到哪里去。”

他从身上摸出一支钢笔递给我，“李乔，虽然我姓周，你姓李。但我们今天能相识相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与如意，也是天意如此。这支笔算是个纪念。我只希望你记住，今后无论我们在还是不在，如意都是你至亲的人。我们死后，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我闻言心里难受不已，他的话就像托孤一样的，说得那么沉重，那么让人伤怀。

我双膝一软，扑通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叔，您放心。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如意，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既然你都跪了，还叫我叔吗？”

我脱口而出：“干爹。”